杜金中计遇伏,城外的女真统领豪格勃然大怒,小小的广灵城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阴谋,偏偏杜金还上当了。
这要是折损了兵马,败坏的岂不是豪格的名头?
不行,必须救出他们,否则的话,豪格的颜面何存?
“正蓝旗的勇士们,攻破城池,杀光汉狗!”
瓮城的万斤石门已经落下,再想攻破城门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情,若想救援中计的族人,唯有攀上城头,杀尽官军。
“杀,杀,杀!”
数千兵马齐声呐喊,声势浩大。
城头,广灵军不为所动,鱼儿已经上钩,接下来便是收获的时候了。
王腾始终不动声色,稳坐钓鱼台,黄虎露出嗜血的笑容,而童一贯大为兴奋,他高高地举起手臂,放声怒吼:“火铳手听令,放!”
广灵军的火铳手久经战火,每个人都有一手精准的射术,眼下,目标俱在城下,无需仔细瞄准便可以击中,火铳手当即大开杀戒。
这样的活靶子可不好找,今天说什么也得杀过瘾!
杜金铁青着脸,今日遇伏,说不定就要死在这里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他光着上身,没有采取丝毫防御手段,这时候,只要一颗铅弹便可以取了他的性命,“向我聚拢,竖盾,竖盾!”
微微有些慌乱的女真锐士举起盾牌,狂奔而来。
这时候,枪声响起。
间不容发之际,广灵军大开杀戒。
先行入城的女真锐士俱是勇猛无敌之辈,他们能攻善守,经历了无数次战事。
今日,陡然中伏,原本有些出乎意料,可是,杜金的表现却完全稳住了人心。
女真锐士悍不畏死,他们可以向数倍于己的敌人发动袭击,绝境之下拼死反扑更是家常便饭一般。
铅弹四处飞舞,间或有人中弹身亡。
不过,女真人身上的棉甲设计巧妙,多数铅弹即便命中目标也很难起到作用。
周遇吉皱起眉头,“童哥,让我的人来吧!”
周遇吉麾下的骑士上马是骑兵,下马是背矛士,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手精巧的掷矛技巧。
眼下,火铳未能奏效,背矛士当即跃跃欲试。
留给广灵军的时间并不多,城外,豪格麾下的大军战力极强,他们很快便突破了护城河,冲到广灵城下。
若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瓮城内的敌人,一旦豪格杀到城头,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广灵军了。
建奴身上的甲胄防护铅弹效果极佳,再发射火铳只是浪费时间。
可是,就这么浪费掉机会,童一贯又有些不舍,可惜呀!
大局为重,童一贯并未过多纠缠,“火铳手退下,让背矛士上前!”
已然休息妥当的背矛士再度发威。
“目前,瓮城建奴,自由投掷!”
周遇吉一声令下,数百支短矛划破长空,径自落下。
“快,举盾!”
“是短矛,快躲!”
为了躲避守军可能的箭矢、火铳,不少女真军士都准备了盾牌,只可惜,他们手中的盾牌不算厚重,防备箭矢的话兴许绰绰有余,可应对短矛却有心无力。
“噗哧、噗哧”,矛尖入肉,惨叫声此起彼伏。
“该死,官军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短矛”,三百支短矛完全掷出了一道死亡地带,即便杜金胆大如虎,却也畏之不前。
一军主将尚且如此,别提其他人了。
然而,老这么耗着可不是办法,女真锐士困在翁城中,即便想要反击也找不到法子。
一旦王腾调来更多的人马,那时候再想逃离可就难上加难了。
广灵城已经成为一片修罗场,城内城外俱是滔天的厮杀声。
豪格怒发冲冠他从军卒手中夺过两面盾牌,“有盾者,随我杀,杀入城中,财物、女子可尽取之!”
听到钱财女人的诱惑,建奴“嗷嗷”叫着往前直冲。
哪怕枪声依旧,依旧不曾有片刻停留。
受伤未死的那些在地上抽搐着,活着的,玩命狂奔。
旗丁都是一群疯子,他们狂暴起来的时候,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都能去闯一闯。
彻底激起了部众的**。
活了一辈子,还不是为了钱财女人?
与其唯唯诺诺的活,倒不如轰轰烈烈的死!
狂暴的女真大军在豪格的统领下扛着云梯三步并作两步,直往城墙而来。
间或有短矛穿透木盾,刺伤盾下的部众,然而,但凡是受伤未死的那些,只要他们还能迈动脚步,便依旧往前疾行。
厮杀到现在,正蓝旗的兵马也激起了血性。
一直以来,只有女真人大开杀戒的份儿,哪曾有汉人威风的时候?
可是现在,耀武扬威的却是汉人,这让旗丁们无法忍受。
经过紧急的赶制,五十架云梯、八十粮冲车都已经准备妥当。
这些器械虽然不多,不过却也足够支撑一次大规模的进攻了。
几百步的距离转眼及至,正蓝旗的弓手在冲车的掩护下已经来到了距离城池不过一百步远的地方。
只要再前行十步,弓手就可以压制城头的守军。
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
直到这个距离,广灵军依旧一枪未发。
适才一番激烈的交战,火铳手已经耗费了极大的力气,眼下,敌军大军入侵,他们抓住难得的空闲,快速恢复着体力。
不少士卒的掌心已经流出了汗珠,可他们却强忍着,没有贸然开枪。
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