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希望寄托在魏源身上固然有些不妥,可是,除此之外,王腾又能有什么法子?
这世道等级分明,布衣百姓要想出人头地实在是太难了。
王腾一行击杀流寇,若是运用得当,又是一番不小的功绩,可是,如果没有门路呢?
贸然领功的话,只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说不定还会因为种种原因被人杀人灭口。
大明朝争功、抢功的例子数不胜数,如果没有魏源,童一贯一定会劝王腾早些离开,不要去冒领赏银。
可是,既然有了县令的门路,不好好利用一番的话,岂不是傻子?
古人讲究投桃报李,城中,魏源已经因为丁家庄遭贼的事情焦头烂额,如果这时候王腾“指鹿为马”,给流寇栽上“夜盗”的名头,岂不是一举三得?
一方面洗白了王家庄的嫌疑,另一方面又获得了赏银,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解决了魏源的后顾之忧。
因为,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盗贼就是王腾。
只要王腾不去犯傻,他说谁是江洋大盗,谁就是江洋大盗,反正自此以后,盗贼也不会出现了……
商议妥当之后,王腾独自离开,其他的人都侯在原地,等待官兵验尸。
十多里的路程,策马狂奔只花费了半柱香的功夫。
有了前车之鉴,城门卫不敢阻拦,王腾长驱直入,很快便来到县衙。
“小人有要事拜见魏大人”
“魏大人正在会客,王兄弟稍待片刻”
“秦师爷呢?”
“秦师爷倒是有暇”
“还请通禀一声,我有几句话想跟秦师爷说”
门房接了钱币,微微一笑,“王兄弟稍安勿躁,我去帮你问问”。
“有劳”
须臾,门房归返,“秦师爷有请”。
见了师爷,王腾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秦师爷,今日出城,我遇到一帮悍匪,交手之后,我在他们身上发现了不少银子,我听说魏大人正在为丁家庄的事情着急,你觉得贼寇会是他们吗?”
秦师爷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是,除了他们还会是谁?王腾,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请魏大人”。
王腾心中有数,此番入城他是来对了。
看模样,魏源正急着交差,眼下王腾击杀了流寇,很巧妙地为他解了围!
“哈哈,王腾,你真是我的福将呀!”
魏源尚未进门,爽朗的笑声便传了过来。
看模样,魏源是真的高兴坏了,否则的话,一向注意分寸的他,绝不会如此失态。
王腾一揖到底,“魏大人”。
“你真的击杀了一群流寇?”
“千真万确,王家庄的同伴正守在城外,随时听候差遣”
魏源放声大笑:“好,好,好,王腾,你不负我,我绝不负你!”
这已经是很重的誓言了,魏源可是文官,能得到他这一句话,王腾就算没白来。
接下来的事情无须赘言,魏源在最短的时间内派出兵丁运回尸体。
等到赵县丞、马典吏得到信的时候,魏源已经站在三十具尸体跟前。
“诸位,昨日就是这帮匪徒夜入丁家庄”
马典吏眼皮急跳,他认得匪首蒋大,他们不是应该劫杀王腾的吗?怎么会躺在这里?
难道说,蒋大失手了?
还有,魏源怎么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认定了蒋大就是夜盗丁家庄的凶手?
事情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该死的蒋大该不会真是凶手吧?
一时之间,马典吏也有些疑惑。
又解决了一桩烦心事,魏源心神俱爽,“现场搜刮现银五十两,证据确凿,只等苦主确认了”。
马典吏拱了拱手,道:“大人,不知这贼人是如何落网的?”
魏源微微一笑,“王家庄义士王腾又立新功,是他带人拖住了贼人,才给官兵进剿创造了机会”。
王腾也是命大,三十多个流寇都杀不了他!
赵县丞与马典吏隐晦地对了个眼神,他们知道,从魏源这里是得不到有用的线索了
“不知王腾现在何处?”
“正在县衙”
“这等英雄,大人应该为我们引见才是”
魏源微微一笑,“来人呐,请王腾”。
“喏!”
片刻之后,王腾便来到堂前,依次拜过诸位官员“见过诸位大人”。
“免礼,免礼”,众人很是客气。
毫无疑问,王腾一定会得到重用,如非必要,没有人想得罪他。
当然了,马典吏除外。
一定不能让此人得逞!
新仇加上旧恨,马典吏故作不解地问了一句:“我听说王家庄只有十名青壮,而贼人却有三十多人,王腾,你们是如何挡住贼人的?”
“王之臣死后,贼人早已经被魏大人杀的闻风丧胆,小人只是故技重施便吓退了他们”
“喔?如何故技重施?”
“小人诈称魏大人来援,贼人胆怯不敢战,趁此机会,小人方才支撑下来”
马典吏瞋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在心中破口大骂,无耻之尤,太无耻了,这样的马屁也怕的出来!
魏源倒是很是开心,瞧瞧人家这马屁拍的,云淡风轻,一点也不显露痕迹!
“诸位还有什么想问的?”魏源环顾左右,打算定死了罪名。
这时候,赵县丞问了一句:“丁家庄可是失窃了一千两银子,王腾,杀贼之后,银子去了哪里?”
“小人不知”
“贼人的活口呢?”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