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王腾轻吁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
原油能否燃火?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古书上曾经记载,西北的河道上曾经燃起大火,数日不灭。
原油在水上尚能着火,到了陆上自然不在话下。
一支火箭腾空而起,红幽幽的火苗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惹眼。
王腾、宋献策以及所有知情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随着火苗下移,再下移。
“啊”,箭矢射中了一名倒霉的建奴。
早已被油水浇了个浑身湿透的后金军士没想到,真正的煎熬才刚刚开始。
城头上,王腾等人的眼中忽然出现一簇极旺、极旺的火苗,视野中,这火在极快的速度内由小变大,它迅速点燃了隐藏在四周的柴禾,烧着了所有在地上流淌着的原油。
不知何时,地上都是湿答答的油水。
苏拜被惨叫声骇了一跳,他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踉跄!
地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滑腻了?
暗骂一声,苏拜却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焦糊味儿,但又好像混杂着别的味道。
等等!为什么会有焦糊味儿?
没等苏拜回过神来,一股突如其来的热浪就把他扑到在地。
火完全烧起来了。
炽热的大火将这块土地变成了人间地狱,脑子灵醒些的后金军卒想趁着大火未至之际逃出升天。
然而,原油非比寻常,但凡身上沾染到一滴,凶狠的火光便会疾冲而至。
“噗!”
一个个火人惨叫无比,他们滚落在地,试图扑灭火焰,可是,火在地上却燃起了更大的火光。
不少同伴试图救援,却很快发现自己自身难保。
活,人人都想活下去。
什么狗屁富贵荣华,在死亡真正来临的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活下去!
原本很是齐整的后金军阵脚大乱,最外侧的军卒慌不择路,他们实在是被身后同伴的惨状吓呆了。
已经被大火烧到的倒霉鬼更是不堪,他们翻滚着,惨叫着,结果只能是让身上的大火烧的更旺。
漫天乱舞的火苗,吞噬了无数的士卒。
城头上的宋献策又惊又喜,他半晌没有言语,此役必将名垂千古!
若非王腾未雨绸缪,又怎会有这么一场大火?
灼灼的热浪扑面而来,即便隔着老远,但王腾等人还是感到浑身上下好似要被烤出油来。
远处尚且如此,近处的感觉更是难堪。
短短的一刹那,苏拜的两千大军被烧得互相践踏,惨死无数,烤得半生半熟的味道也传到了城头,让人闻之欲呕。
在这种程度的灼烧下,还能有活人吗?
“啊,我好狠,我好狠啊!”苏拜发出绝望的咆哮,他想找人拼命,可是,放眼四望却没有对手,最终只能在火光近身之前掷出长枪。
长枪是否击中了目标,苏拜不得而知,他心中一片冰冷,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此役,非战之罪!
后金军卒多数身着棉甲,皮甲混杂着油水,遇火既燃……
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就算豪格再是蠢笨,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不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被冲天的大火镇住了。
火光腾起的位置正是适才苏拜出现的位置!
这种程度的大火,苏拜以及苏拜麾下的军卒还能有活路吗?
豪格冷汗淋漓,他知道他栽了,栽在了王腾的手里。
“鸣金,退兵!”瞬间,豪格仿佛苍老了十岁。
“贝勒爷,苏牛录还在城内”
豪格大怒,“我说退兵没听见吗?”
如果苏拜没死,豪格自然不会放弃他,可是,这般情况下,苏拜存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豪格能做的便是为大金保留更多的军力,当然,也是为他保留一条后路。
前前后后,正蓝旗已经折损了三千人马!
这是八旗成军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败。
豪格不知如何面对黄台吉,不过,他知道自己旗主的位置肯定难保了。
紧要关头,一名军将低声说道:“贝勒爷,广灵空虚,不如我们先夺广灵,再谋此军寨?”
豪格心中一动,损兵折将已经成为现实,当务之急却是取得更多的战果。
然而,大队人马若是滞留在此,只会一事无成,可是,转攻他处就不同了。
小小的广灵城没了王腾的驻守,又怎会是后金大军的对手?
豪格长吁一口气,下达了转攻广灵的军令。
“叮叮叮”金锣响彻荒野。
其实,正欲进城的后金军卒在大火烧起的那一瞬间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进,必然是死,可是,退,又会遭遇苛责。
就在前军进退两难的时候,退兵的鸣金声响起,军卒大喜过望,还好,不用往前了。
王腾可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杀敌机会,“火铳手,背矛士,自由射击!”
“诺!”
内墙所在的位置,两千名建奴伤亡殆尽,在熊熊燃烧的火光下,罕有人逃出生天。
城外,后金军卒快速退却,他们都有些怕了,王腾的手段实在是太过很辣了。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烧死了。
太残忍了,后金军临死之前的惨呼声传出了老远,闻者无不骇然。
进攻时,后金军还觉得黑暗有黑暗的好处,可此时一旦退兵,他们开始慌不择路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