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一无所有的流民,王腾没有全盘接受,而是遴选了一些有一技之长的,把他们纳入了工匠营,除此之外并没有招收多余的累赘。
王腾毕竟财力有限,他不可能面面俱到,把沿途间的流民全部收敛北上,那样的话,他的辎重兴许连三五日都支撑不住。
要知道,沿途间的流民数量可足足有数十万之众。
能够力所能及的照顾三五千的乡民百姓,这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沿途间,再也没有不开眼的贼寇敢来滋扰,倒是让黄虎的大斧饥渴了好一阵子。
怪只怪王腾的名头太过响亮了,击败阿巴泰,这只能说是侥幸,可是,击败阿济格,这完全就是晴天霹雳了。
阿济格是谁?
收降大明总兵巢丕昌,连胜四十余场,兵锋直至京城,天下为之震动,可是,就是这样的枭雄,到头来还不是败了?
跟这样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建奴克星的参将作对,那岂不是活腻歪了?
没有贼寇的滋扰,王腾很快回到了山西。
崇祯九年十月,因为阿济格纵兵劫掠一事,兵部尚书张凤翼畏罪自杀,天子决定起复杨嗣昌,遂下旨夺情,命杨嗣昌接任兵部尚书。杨嗣昌三疏请辞,崇祯帝不许。
崇祯九年十一月,广灵军跋涉数百里,进入大同府,
此处距离广灵还有两百里,王腾决定稍稍休整了一番,向守军验交了关防文书,大队人马便浩浩荡荡的直奔乐平城而去。
按照惯例,这时候早有前军小校赶往乐平城为大军打前哨。
王腾不大不小也是山西平虏卫参将,正二品的武将,麾下掌控数千兵马,如今又率军凯旋。
一旦乐平的官吏得到消息,起码应当出城十里迎接,以示尊敬。
周遇吉认为,王腾大胜建奴,为国立下大功,官吏起码应该迎接十九里,这样的话,才能显得广灵军功绩的不凡。
黄虎只有一根筋,他认死理儿,认为可怕城的守将ding多会守在十里的地方迎接。
两个夯货在耳畔吵闹个不停,有心喝斥他们一顿,可王腾却也知道,这一路来憋苦了周遇吉与黄虎两个人。
由于没有贼寇滋扰,两人浑身的气力无处发泄,王腾又严禁他们肆意捕食猎物,快闷出病来的两人只好通过斗嘴来打发时间。
就在周遇吉与黄虎斗至酣处的时候,远处陡然奔来一骑快马。
马上的骑士身后插着三角令旗,意为负责军情打探、传递的青衣小校。
听得“隆隆”的马蹄声,周遇吉跟黄虎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巴,他们猜测,兴许是乐平城来了消息。
果不其然,当骑士快马奔至跟前的时候,只听得那骑士叫道:“报,将军,乐平城守将抱恙,只有副将与一干将官在城外迎接大驾。”
王腾眼皮急跳,倒是显得面不改色,可周遇吉却一跳而起,刚才他可是吹嘘认为守将会出城二十里迎接的,现在守将竟然抱恙!
他娘的,早不抱恙,晚不报恙,偏偏等到王腾大军抵达的时候抱恙,这不明摆着是给王腾上眼药吗?
“****老母,这乐平城的守将太过可恨,不行,我得到城中看他究竟是真病还是假病,要是假的,俺把把他揍成真的不可!”
说罢,周遇吉摩拳擦掌,就要打马上前。
“回来!”
王腾一声暴喝,唤下了跃跃欲试的周遇吉,他低沉地说道:“我等只不过路过此处,不易招摇过市,守将既然抱恙,那就随他去吧,要是你这么兴师动众地去登门问罪,岂不是显得我太过小气?”
周遇吉骂骂咧咧地叫嚷了几句,终于不再多言了。
然而,黄虎却也觉得火往上涌,怎么也按捺不住,虽说副将已经出城迎接,可是这般态度,还是让黄虎感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什么时候堂堂的平虏卫参将沦落到被一个小小守将看不起的地步了?
换言之,乐平城守将看不起王腾,岂不是看不清他周遇吉,看不起这数千广灵精锐。
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成,大人,入城之后须得让俺出口恶气,不然的话非得憋死俺不成!”
王腾没好气地瞪了周遇吉一眼,道:“闭嘴,都给我记住了,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可肆意滋事,嗯,你们不必担心,既然有人想给我下马威,那么肯定还有后招,对于小鱼小虾我没有踩的兴趣,我要的是放长线钓大鱼,你们知道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黄虎与周遇吉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子……
从建奴手中救下了数万百姓,他们耗费了太多的粮秣,原本王腾的粮秣足够食用了,可是,增添了几万张嘴之后,粮秣已经成了大问题。
若不是沿途间总是隔三差五的的能够从临近的郡县内得到些米粟,王腾麾下的人马早已经无粮下锅了。
本以为到了山西境内,很容易就可以获得米粟补给了,可看样子,当地的地头蛇根本不打算买账,甚至还有些人撺啜着,想给王腾来个下马威。
要知道,王腾如今的身份地位在整个山西都是数得着的,按照惯例,但凡是品阶低于二品的,武将必须出城相迎,以示恭敬,可现在这小小的乐平城守将,六品左右的家伙,竟然就敢称病抱恙,若说背后无人指使,王腾是说什么也不肯相信的。
临来之前,王腾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