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见一个按察使被飙云骑的人眉头都不皱的砍下来,而始作俑者定国公却依然能够云淡风轻的跟他们分析。
吴守蔼心惊肉跳,涂弥这个上过战场的武将后背发麻。
定国公的心狠手辣他们早有耳闻,但如此暴戾,却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涂弥,你还是不?不就算了,就。本公不是很有耐心的人,真的。”张儒一脸真挚的看着涂弥道。
涂弥再次败下阵来。
如果之前他还可以装作听不懂张儒的话,现在他没法装傻了。
毕竟已经死了一个按察使了,他就算是武将出身,张儒能够给他面子,估计也不多。
“公爷,末将招!”涂弥低头,想了一会道:“末将是因为收了银子,所以才不敢让吴大人继续下去的。
至于他们运送的是什么东西,末将真的不知道,末将以为是海运而来的一些稀罕物品而已。”
逃税!
如果是海运的稀罕物品,为了躲避关税,的确有人喜欢走私。因为海运带来的巨利让人着迷,而商税,又是张儒捣鼓出来贴补朝廷财政的一大利器。
可以,那些东南沿海一带的海商,一趟出海的收入,得有两成是交给了朝廷的。而他们辛辛苦苦,可能还会在海上死人,得到的利润也不过两成而已。
有些不法商贩便开始铤而走险,他们宁可用一成的收入去贿赂官员,也不愿意交两成的收入给朝廷。
“收了多少?”张儒阴测测的问道。
本来他已经动了杀心的,不过现在涂弥已经交代,他倒是能够安静的听对方解释。
涂弥道:“总计二十五万两白银宝钞,两万两黄金,玉璧有一些,夜明珠也有一些。”
他没有统计,只知道一个大概数目。
张儒冷冷道:“有没有超过这个数?”
完,竖起一根手指头。
他的是一百万两,涂弥也看懂了他的手势,犹豫片刻后了头。
张儒头道:“好,你的事暂且放一边不,吴大人,你现在还是浙江承宣布政使司的布政使,你他的是不是真的?”
唇亡齿寒,吴守蔼自然不可能当面拆台。
他马上回答道:“回公爷,罪官个人认为涂将军应该是不知道咱们运的是什么东西的。祖大人不是一个能够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很多事情都是他亲自安排下去的。下官也是因为是一个文官,这才能够插手绿柳山庄的交易。
涂将军本来跟罪官不和,这一祖大人是知道的,所以下官认为,涂将军是有可能不知实情的。”
张儒威胁道:“吴守蔼,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戴罪之身,为一个敌人好话,可能会让你自己越陷越深呐!”
吴守蔼举手发誓:“罪官敢发誓罪官所言句句属实。”
从他脸上看不出端倪,仔细观察涂弥表情的范统也摇了摇头,张儒这才作罢!
他让吴守蔼从地上起来,然后问道:“祖大人堂堂浙江按察使,按理来不缺银子才对。地方官员贪污一,朝廷不会大动肝火。
可为什么,为什么就要弄到走私盐铁上面去?
涂弥不知道真实情况,本公可以理解,你吴守蔼难道不知道真实情况?他祖义涛莫非又不明白实际情况?”
吴守蔼道:“公爷,可能跟祖家公子有关吧!祖大人住在那种藏污纳垢的地方,多半是因为他儿子的缘故。
而且他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这么做,而是真的生活无以为继。有几次祖大人甚至向罪官提出借钱,光是从罪官手中借走的银子,就多达二十万两。
祖家公子罪官没有见过,但是祖大人得到的大部分银子,应该是交给了一个叫徐梁的人。
这个徐梁可能跟南京那位有关系,是以祖大人在公爷来杭州的时候让下面的人韬光养晦。只是下官也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绿柳山庄的欧阳断鸿会突然之间发难。”
吴守蔼不清楚,张儒已经心知肚明。
尽管现在还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否有徐俌的影子,他大概也能确认这件事跟魏国公府脱不开干系。
徐梁可不是徐怀远的心腹,而是徐俌的心腹。
这件事有徐梁掺和在中间,就不再是简单的整顿江南官场的问题,而上升到了一个国家生死存亡的问题。
要知道南方的半壁江山可是徐俌的天下,虽然不至于能够跟皇帝一样颐指气使,却也差不得多少了。
如果真的是徐俌在背后主导这一切,以他现在的人手,根本无法撼动徐俌在江南的地位。
哪怕他有福州的十万水师,哪怕他身边带着两千人的宣府老卒。
“先请两位大人下去休息。”张儒面色铁青的对飙云骑道。
随后,他立刻就奋笔疾书,写了一封奏折送往京城,请求京城调兵十万前来江南,以备不时之需。
同时,他怕朱永在中间捣乱,又写了一封信送往宣府和大同两地。
这不是他张文轩一个人的事,如果朱永不肯帮忙,那马璁那边应该能够顾全大局。
写完一封信之后,吹干墨迹,亲自封上封泥,他又写了一封信。
这是一封措辞十分严厉的信,信是写给魏国公徐俌的。
他在信中:老哥既然主导江南盐铁生意,为何不跟弟先言语一声,弟也好让出一条路来。
海运之事可千秋万代,老哥为何顾此失彼?
而今文轩只身南下要杀要剐,弟悉听尊便,只希望老哥能够善待弟家眷。
弟若是战死,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