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皱着眉头的季容瞧见李建成进来,忙拉着李承宗一道行礼,旋即让唇语师父将承宗带下去教。
待他们走远后,李建成道:“承宗学得怎么样了?”
季容叹气道:“很不好,自从听不到声音后,承宗就仿佛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与外界的接触越来越少,连对着妾身时,也不愿说话,他这个样子,真很令妾身担心。”
“承宗还小,急不得,慢慢来吧,或许大一些就好了。”李建成的劝说并未令季容舒展双眉,“妾身就担心大了之后,情况会更糟。”
沉默片刻,季容转了话题道:“妾身一早去见相公的时候,薜万彻与妾身说相公去见了公公,可是有什么军情要事?”
李建成将与李渊的对话复述了一遍,烦恼地道:“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我真不明白父亲还在犹豫什么。”
季容想了一会儿道:“公公毕竟是隋朝旧臣,又是忠义之人,要公公亲手推翻自己拥立的旧主,实在是有些难为他。”
李建成不悦地道:“那就由着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小儿霸占帝位吗?要不是靠我李家镇守,这长安城哪里会这么太平。”说着,他道:“容儿,你一向点子多,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劝得动父亲。”
“这个……”季容低头想了一会儿,道:“听相公刚才的话,能劝的都已经劝了,就算再想别的话劝,恐怕也没什么效果。”
李建成双眉皱得打了结,“这么说来,就只能等父亲自己想通了?”
“也不尽然。”季容抚一抚娟秀的脸庞,轻语道:“若是陛下驾崩了,那一切自又另当别论。”
李建成万万没想到季容会说出这么一句独辟蹊径的话来,但不得不承认,她一语中的,只要杨侑一死,所有事情就都迎刃而解。
莫说长安城中没有其他杨氏子孙,就算真有,父亲也不可能再拥立一个杨姓之人为帝,到时候,帝位非父亲莫属。
“可是杨侑才只有十几岁,等他……”李建成想说等杨侑老死,不知还要多少年,忽地瞥见季容唇边若隐若现的笑容,隐约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让杨侑现在就死?”没外人在场时,李建成连一声“陛下”都懒得称。
季容颔首道:“不错,这是达成相公所愿的最好法子,只是……陛下幽居宫中,想要对付他,并不容易,而且……万一被公公知道,只怕会责罚相公。”
李建成默然未语,如此足足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一缕幽冷的笑意出现在他唇边,“是不容易,但并非没有法子。”
季容惊讶地看着他,旋即化为娇艳的笑意,“这么说来,相公已经想到法子了?”
李建成点头一笑,“不错,多亏了你提醒,否则我还想不到如此妙的法子,一箭双雕。”
季容没有问李建成的法子是什么,而是娇笑道:“那妾身先预祝相公成功了。”
“好。”如此说着,李建成揽过她的纤腰,在与之一番唇齿纠缠后,咬着季容的耳垂道:“别人总觉得我宠你太过,却不知你有多好,每次见过你之后,总是烦恼全消,你就是我的福气。”
季容被他啃咬得气喘吁吁,眸光迷离地道:“那……妾身这个福星有没有奖赏?”
“你想要什么?”李建成一边说一边唤了一边啃咬,又酥又痒的感觉令季容身子软得像是一滩水,双臂环上李建成的脖颈,在他耳边道:“妾身要相公今儿个哪里都不去,就在这依兰阁中。”
“好,如你所愿!”这般说着,李建成打横抱起季容,在后者的娇笑与**声中,往后面的寝室行去。
第二天,李建成出现在双月殿,与之前两次一样,扮成了内监模样,在新安将殿中的宫人遣出去后,他望着插在盆中的牡丹,道:“看来公主过得很是不错,这二月的天,竟然还有牡丹相伴。”
新安嫣然一笑,从中取了一枝粉红的牡丹在手里把玩,“我能有今日,都是拜世子所赐,这份恩情,我可是从来没有忘记过,这双月殿别的都好,就是……”
“就是什么?”话音未落,新安已是一个转身坐在了他的腿上,涂着嫣红丹蔻的手指抚着他衣襟,哀怨地道:“就是这殿中只我一人,实在太过寂寞了,你也不常来看我,真是没良心。”
李建成冷冷盯着她,“看来公主记性不大好,这么快就忘了我与你说过的话。”
新安笑容一僵,旋即笑着从他身上站了起来,“我只是与世子开个玩笑罢了,世子怎么认真起来。”
“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稍一停顿,李建成道:“最近宫中的动向如何?”
新安把玩着腰间的五彩丝绦,凉声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忙着晋阳那个小贱人的婚事吗,陛下也真是,只是嫁去做妾室罢了,居然还大肆操办,也不怕丢人,劝他也不听,这几日还减了我双月殿的供应,想起来就让人不痛快。”
说到此处,她想起一事来,道:“对了,之前唐王不是极力反对吗,连门儿都不让晋阳进,怎么一转眼,又变了态度?”
“与你无关。”李建成的无情令新安心生恼意,却又不便发作,只得强行压下,一边倒着茶一边道:“你不是说过会让我一报当日之仇吗,如今晋阳都快要嫁到你们李家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算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一展广袖,遮住了李建成的眼,待得绣着金丝银线的袖子落下时,那盏浮着细细末子的茶已是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