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萍气冲冲地回到屋中,韫仪正在收拾东西,瞧见她板着脸的模样,訝然道:“这是怎么了,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江采萍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气恼地道:“也不知她今日发得哪门子疯,一张口就没好话。”说着,她又烦恼道:“总之每次见到这个冯春秀都没好事,想着以后天天要见到她,就烦得很。”
韫仪捏一捏她气鼓鼓的脸颊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好了,别生气了,瞧瞧你,这脸都给气圆了。”顿一顿,她道:“对了,杨嬷嬷刚才来过了,说从明儿个开始,咱们恢复练舞。”
江采萍有气无力地道:“那她更有机会挑咱们的错了。”
“只要咱们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她自然就挑不出来,再说……”韫仪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冷意,转过话道:“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了。”
“也只能这样了。”江采萍将食盒里的菜一一拿出后,想起一事,满脸好奇地道:“对了,姐姐,你今日怎么会与二公子一起回来,难道他也去姐姐家了吗?”她先一步回来,亲眼瞧见李世民亲自撑伞,一直将送韫仪到进屋子方才离去。
韫仪随口道:“你这妮子就知道瞎说,二公子怎么会去我家,不过是路上恰巧遇到,见我没撑伞,所以带我一道回府罢了。”
江采萍嘟着嘴道:“我也没带伞,怎么就遇见二公子呢,害得我娘给我新做的衣裳都淋湿了。”说着,她又嘻嘻一笑道:“不过二公子人真好,姐姐身上一点都没湿,他自己却湿了大半边,这么冷的天,也不知会不会受凉。”
韫仪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这么关心二公子,要不要去静德轩瞧瞧?”
江采萍脸颊微红,捂着脸啐道:“姐姐你取笑我!”顿一顿,她带着一丝向往道:“二公子真的很好很好,能文能武,性子好,长得也好,谁要是能嫁给他,可真是有福了。”说着,她又抿着唇笑了起来。
韫仪用筷子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疯魔了不成,一直笑个不停;二公子确实是不错,不过他与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啊,就不要做白日梦了;更不要说二公子已经订亲了。”
江采萍捂着额头道:“我知道,二公子就像天上的明月,虽然很亮很好看,却不是我们所能够拥有的。我刚刚是在想春秀,她适才提起姐姐与二公子时,满嘴酸溜溜的,看那样子,十有**也是喜欢上二公子了,所以一瞧见二公子与姐姐走得近一些,就浑身冒酸味。不过她注定要失望了,二公子英明神武,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她总喜欢说什么自知之明,其实最没自知之明的就是她。”
韫仪挟了一筷鸡丝放到她碗中,“你啊,话真是越来越多了,赶紧吃吧,否则要凉了。”
且说春秀那边,在与张氏又背地里取笑了江采萍一阵后,各回了自己屋子,春秀一进去,便看到季容坐在灯下翻看医书。
“姐姐先用膳吧,晚些再看。”面对春秀的言语,季容点一点头,合起医书,一边接过碗一边道:“这一路上,张沉月是不是又问我的事了?”沉月乃是张氏的闺名。
春秀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如实道:“是,她知道姐姐昨日去庆春园的事,再加上今日带了这么多医书回来,一时好奇,所以问了几句。”
“你告诉她了吗?”面对季容的话,春秀摇头道:“我只说有一些事情,具体的没有说。”
季容颔首道:“那就好,我瞧张沉月这个人,虽然与我们走得近,但不见得就是一个心思,往后与她说话,你多留些心思,别一个不小心被她套了话,尤其是大公子那桩事,万不可传扬出去,否则难保不会有人暗中使坏,毁了咱们的机会。”说着,她瞪了春秀一眼,轻斥道:“刚才你就险些在张氏面前说漏了嘴。”
春秀吐一吐舌头,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与任何人说,姐姐你就专心研制能够医好大公子的药。”
季容轻叹一声道:“哪里能专心,杨嬷嬷说了,府中已然解禁,所以从明儿个就要恢复练舞了。”
“这个……”春秀蹙一蹙眉,“要不我去与杨嬷嬷说说,就说姐姐身子不适,暂时无法练舞,请她通融一番。”
季容摆手道:“算了,又不是一两日的事情,整整一个月,杨嬷嬷怎么会肯,万一到时候惊动了二夫人,请人来看,那就更麻烦了;只能是尽量多抽一些时辰来看医书,调配药粉。”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仿佛恢复到了以前,韫仪等人每日去舞坊练舞,所幸韫仪有着不错的舞功底子,之前又常看梅雪她们练舞,所以除了一开始有些生疏之外,倒是未让人瞧出什么破绽来。
当然,春秀的挑刺是少不了的,她仗着自己是领舞,一会儿嫌江采萍转的圈数不够多,一会儿又嫌韫仪位置太靠前,总之是百般挑剔,要不是有杨嬷嬷压着,必定会做得更过份。
这日,江采萍一回到屋中,就坐在椅中不肯起身,直呼累死了,韫仪倒了盏茶给她,轻笑道:“平日里也是这么个练法,怎么没见你累死?”
江采萍喝了口茶,气呼呼地道:“那能一样吗?那个冯春秀,今日一直不停地让我转圈,转得我都快吐了,一直到现在,我这头都还是晕晕的,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偏偏她还说我转得不够好,说什么明天再练,她根本就是故意的,真是气死人了!”
韫仪淡淡道:“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