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话,李渊无动于衷,正当周全将要被拖下去之时,万氏轻声道:“陛下,臣妾听闻,经验丰富的婆子,可以验出女子是否生过孩子或者小产,不如请来替德妃验一验,除此之外,也可以传德妃身边的宫女来问话。”
李渊尚未言语,李建成突然大声道:“够了,不用再验了,一切到此为止!”说着,他又道:“我承认,是我见德妃美貌,起了歹心,强暴于她,并令她珠胎暗结。”
此言一出,整个太极殿都静了下来,所有目光都落于李建成一人身上,李元吉最先回过神来,冲到他面前,慌声道:“大哥你疯了不成,你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是他们害你的。”李建成与尹氏有染一事,他虽不清楚,却也知道一些,但怎么也没想到,李建成竟然会当成所有人的面承认,与嫔妃私通,乃是死罪,就算他是太子,父皇也不会轻易饶恕,大哥简直就是疯了。
李建成怆然道:“我一刻不承认,贵妃还有秦王就会一刻咬着不放,不断将无辜之人牵扯起来,直至将我与德妃定罪为止。”说着,他抬眼望向神色复杂的李渊,哽咽道:“若父皇认为儿臣是一个不知廉耻,**无度之人,就尽管将儿臣拖出去处死,儿臣无话可说!”
李元吉急声道:“父皇,他们分明就是想转移您的注意力,好让您忘了二哥欲谋夺帝位之事,您可千万别中他们的计!”
李渊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一个个都说自己无辜,说是对方陷害,令他不知该信谁是好,又或者说……两边都不可信!
这一刻,李世民也下了狠心,跪地道:“儿臣亲眼看到太子与德妃举止暧昧,若是说谎,儿臣愿以死谢罪!”
“李世民!”李建成恨声道:“我究竟有何处对不起你,你要如此冤枉我,如此诬德妃清白?你做这么多事,为的,无非就是东宫之位,我给你,我全部都给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取下发间代表东宫之位的九珠金冠,用力掷在李世民身上,咬牙道:“你拿去,从今往后,你我兄弟恩断情绝!”
李世民捡起滚落在地的金冠,默然望着披头散发,满脸悲愤的李建成,许久,他闭一闭目,痛苦地道:“若是母亲在天有灵,看到我们兄弟如此,必然难以瞑目!”
李建成厉声道:“你没有资格提母亲,来日,下到九泉之下,你也没脸去见她!”说着,他深吸一口气,朝李渊跪下道:“父皇,所有事情皆是因儿臣而起,儿臣愿领死罪,只求父皇不要罪及无辜!”
李元吉急忙道:“父皇,李世民先是串通夏候端欺骗父皇,想要夺取大唐江山;之后又串通万贵妃,编出大哥与德妃私通的谎言,用心歹毒,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陛下……”万氏刚说了两个字,便被李渊抬手制止,后者揉着剧痛的额头,闭目道:“朕很累,你们先行退下,三日后再行对质,趁着这个时间,你们不妨好生找找证据,省得总是空口白话。”
李元吉怕夜长梦多,急忙道:“父皇,事情已经很明白,还需要对质什么!”
“朕做事不需要你来教!”这般喝斥了一句话,李渊挥手道:“全部都退下!”
见李渊心意已决,李建成等人只得退了出去,万氏虽想留下,但她清楚,现在不论自己说什么,李渊都不会尽信。
高阳见李渊脸色难看,小声道:“陛下,要不要去歇一会儿?”
李渊摆摆手,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殿下道:“去告诉暗卫,给朕仔细查太子与秦王,朕要知道他们所有的事情;另外,再调两个人进宫,给朕查贵妃与德妃!”
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够完全相信的就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暗卫,刚才让李建成他们退下的时候,便已经决定将此事交给暗卫去查。
在高阳依着李渊的意思去传话之时,李建成与李世民正一言不发地对峙于宫门前,许久,李建成忽地拍手道:“好,真是好,想不到在我印象里,一直妇人之仁的你,竟然藏了一把如此锋利的刀,利害,真是利害!”
李世民面无表情地道:“论利害,我又怎及得上太子,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李建成一挑剑眉,“怎么,现在连大哥也不愿叫了吗?”
“太子眼中,早就已经没有了我这个二弟,我又何必再腆着脸叫大哥呢。”面对李世民的言语,李建成微微一笑,“若不是今日,我还不知,你不止打仗利害,唇枪舌剑,编造故事的功夫也这般利害。”
“德妃一事是否我编造,太子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他低头看着尚握在手中的九珠金冠,徐徐道:“今日之前,我虽有所不满,但始终认为东宫之位,非你莫属,可现在……”他松开手,任由金冠掉落在地,“你不配!”
李元吉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听得这话,哪里还忍得住,喝斥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与大哥说话!”
李世民冷声道:“那你呢,你又算什么,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太子身边的一条狗!”
见他将自己比作一条狗,李元吉气得面红耳赤,待要言语,李世民先一步道:“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若大唐江山落在你们手中,必难免前隋的下场!”说完这句话,他拂袖而去,再不愿看他们一眼。
李元吉气得几乎要发狂,想要冲上去,却被李建成拉住,“不要乱来!”
“大哥,你听到他的话了,他不止说我是狗,还将你比作姓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