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宏咬一咬牙,道:“恕属下直言,大殿下之前一再迫害于您,今日这一切皆是他应得报应,若他真医治不好,就是命该如此!”
“不是!”被关在对面牢房的李元吉听到他们的话,急忙道:“大哥他不是真的想害你,只是……”
段志宏冷冷打断他的话,“只是什么,难不成还有人逼着你们加害殿下吗?”
李元吉盯了他半晌,咬牙道:“确实没人逼着我们,但大哥与我都怕极了二哥。”
李世民惊讶地道:“怕我?为什么?”
“怕你的军功,怕你的麾下的将领,怕你的战神之名;从大唐建立的那一刻,我们就怕极了你。”不等李世民开口,他又道:“我知道你会说什么,你无意与大哥争夺东宫之位是吗?可是你底下的人呢,刘弘基、杜如晦、长孙无忌,还有这个段志宏,你敢保证他们没有这个念头吗?”
“大哥坐了七年的东宫之位,可是他坐得一点都不安稳,尤其是在你军功越累越高之后,你对大哥而言,就如一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除掉你!”
段志宏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强词夺理!”
李元吉没有理会他,盯着李世民道:“你要出气,你要立威,尽管杀我就是了,至于大哥……他现在一无所有,就连他最喜欢的女人与两个儿子也被郑氏害死了,根本不能再对你造成威胁,你就当发发慈悲,放过他,他毕竟是你我的大哥啊,我求求你!求求你!”随着最后四个字,他竟真的跪地相求。
段志宏怕李世民被他说动,急急道:“殿下,他们……”
“够了。”李世民打断他的话,沉声道:“正如元吉所说,他毕竟是我大哥,我不想做的太绝,照我的话去做吧。”
见李世民心意已决,段志宏只得离去安排马车,之后与车夫一道进牢房抬了昏迷不醒的李建成抬去。
李建成已非太子,自不能再住在东宫,李世民将他安置在城西一处园子里,之后让人去御医院取药,虽喂了药下去,但直至李世民离开,都未曾醒转。
翌日,李世民忙完朝政之事,再次来到园子,这一次,李建成已经醒了,正就着下人的手在喝药,面色比昨儿个好一些,看样子烧应该退下了。
在下人离去后,李世民走到床前,望了他道:“好些了吗?”
“死不了。”李建成冷冷回了一句,转而道:“为什么不让我死在牢里?”
李世民沉声道:“你是我大哥,我自不会见死不救。”
“大哥……”李建成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神色复杂地道:“你还肯认我这个大哥吗?”
李世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道:“你在这里好好养病,有什么需要,只管与管事说,他会尽量满足。”停顿片刻,他道:“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见他要走,李建成连忙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李世民停下脚步,苦笑道:“你要我怎么回答,一直以来,都是你不肯认我。”
“我……”李建成无言以对,停顿片刻,他低声道:“这两天我昏昏沉沉,一直梦见以前的事情,尤其是母亲还在的那些年,那个时候,我们几兄弟真得很开心,可是这一切,在韫仪出现后,就完全变了。”
李世民眸光微微一沉,“大哥到现在,还认为一切是韫仪的错?”
李建成望着虚空中的某一处,徐徐道:“在知道玄霸是韫仪害死之后,我确实恨煞了她,若当时她在我面前,我一定会一刀杀之;后来,我从河东回来,猜到是你放走韫仪,更是连你也恨上了,觉得你被女色所迷,连兄弟也不顾,再加上刘弘基一事,令我开始想要除掉你;柳文是一次,杨侑又是一次。”
李世民神色一变,盯了他道:“杨侑果然是你杀的?”
这一次,李建成没有再隐瞒什么,直言道:“确切来说,杨侑是新安杀的,不过这一切都是我所布的局;不过与柳文那次一样,没能成功;后来为了摆脱嫌疑,我让新安将所有事情都推到王世充与段立身上。”
李世民紧紧抿着唇,李建成望着他这个样子,涩然道:“是否对我很无语?”
李世民徐徐道:“我只是没想到,你恨我至斯!”
面对他的言语,李建成笑道:“莫说是你,连我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好可怕,那阵子对你的恨意,已经变成了我的心魔,非杀你不可!”
“所以你将尹氏她们送入了太极宫?”
“不错,既然靠我自己除不了你,那就让父皇厌弃你,如此一来,不论你军功多少高,都无法再往前一步,结果……”李建成苦笑道:“我还是低估了你,刘武周出兵山西,元吉败了,裴寂败了,连李靖也败了,最后父皇不得不再启用你,而你也成为所有将士心目中的战神,成为朝廷的天策上将,再一次成为我的心腹大患。”
李世民冷声道:“所以你借着元吉生辰的机会,在我酒中下毒?”
“那是元吉的主意,不过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我。”说到此处,李建成神色恳切地道:“世民,我能否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李世民眸中掠过一丝讶异,这是多年来,李建成第一次用上“求”这个字,哪怕被他打落下狱的时候,也不曾说过。
李建成深吸一口气,凝声道:“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大哥的错,元吉是受我挑唆,才会那样对付你,其实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