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每走一步,他都会细心地将脚下的雪踢掉,以便于后面的韫仪踩踏,一路下来,倒是还算平安。
在经过一处陡峭的山壁时,李世民放缓了脚步,拉着韫仪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眼前这个女子不是刺客就是追查刺客的唯一线索,在他找到刺客之前,是不会让韫仪出事的。
二人只顾着脚下的路,未曾留意到左侧山壁有一处松动,细碎的石子正沿着山壁掉下来,等到他们有所察觉的时候,已是来不及,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轰隆隆地滚落,一旦砸到,必然会受伤,而他们所站的地方,并无可避之处,就算后面的段志宏想要出手相救也已是来不及。
“小心!”李世民最先反应过来,下意识将韫仪拉到一旁,令她堪堪擦着滚落的石头避过,不过他自己就没那么幸运,虽避过了头,右肩却是被砸中,石头本身的重量再加上冲力,令他整个人往前扑去,韫仪想要拉住他,结果反而被他带得摔在地上,背部硌在坚硬的山石上传来一阵剧痛。
待得缓过神来之后,发现李世民压在自己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自鼻翼处不断钻入,令她心中一慌,连忙去推他,然手刚碰到他肩膀,便令其发出一声痛呼,她连忙松开手道:“怎么了?”
李世民额头冒出一层密密的冷汗,忍痛道:“刚才被石头砸中了肩头,情况好像不太好。”
“那……怎么办,你……你能起来吗?”韫仪心慌意乱的问着,今日之前,她还从未与男子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今日却是接二连三,实在令她不知该如何自处。
“我试试。”李世民右肩一处疼得几乎不能动,只能借着左手的支撑,勉强从韫仪身上爬起来翻坐在旁边的斜坡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已经尽量不动右肩,却还是扯动伤处,加重痛楚,豆大的冷汗自额上滴落。
看到李世民受伤,段志宏连忙就要奔上去帮忙,然刚迈了一步,便看到李世民左手背在身后,暗自摇手示意他不要过去。
他明白李世民的意思,可是眼下一个肩膀受伤,一个脚受伤,凭他们两个要如何下山;再者,万一梅雪趁机发难,二公子怕是难以抵挡,若是因此受了什么伤害,就算他事后擒下梅雪也难以赎罪,但是……他又不能违抗二公子的命令,实在是令人为难。
几经犹豫,段志宏终还是退回了藏身之处,一眨不眨地留意着李世民这边的动静,以便出事时可以及时出手。
那厢,梅雪紧皱着眉尖,忧声道:“这么疼很可能是骨头断裂,得赶紧下山医治,否则一旦错位就更麻烦了,二公子您能走吗?”
李世民抹了一把脸上的雪,强撑着起身道:“只要不牵动右肩,应该可以,倒是你……”
“我没事。”如此说着,梅雪小心翼翼地爬到一旁,用力折下两根树枝来,在折去多余的枝叶后,她将其中一根递给李世民拿着用作拐仗之用,借着树枝的支撑,顶着风雪一步一挪地往山下行去,在费了比上山时多一倍的时间后,终于有惊无险地到了山脚下,他们骑来的马,依旧停在树旁。
待得肩上的痛稍稍缓和后,李世民内疚地道:“这次真是连累你了。”
“二公子切莫这样说,刚才你要不是为了推我避开山石也不会受伤。”韫仪一边说着,一边上前解开绑在树上的缰绳。
李世民眸光复杂地望着韫仪的背影,按理来说,他现在受伤,应该是最好不过的时机,可是眼前这个女子依旧没有行刺之意,之前相处的几个时辰,不论哪一处,韫仪看起来都像一个寻常女子,没有任何异常,当真是他多疑了?
思忖间,韫仪已是将马牵到近前,“二公子,天色很晚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李世民正要答应,想起右肩的伤,道:“梅雪,你可会策马?”
韫仪下意识地要点头,幸好及时反应过来,生生将点头改成了摇头,怯怯地道:“我以前从未骑过马。”
李世民拧眉道:“虽然左手无碍,但马在跑动的时候,必然会牵动我右肩的伤势,令我无法专心驱策,万一途中遇到什么异常令马受惊,我们两个都会出事。”
“那该怎么办?”听着韫仪的询问,李世民想一想道:“这样吧,我教你驱策之术,你来策马。”
“我?”韫仪指着自己连连摇头,“我怎么会策马,不行,我不会的。”
“你一向聪慧过人,就我所知的,舞乐、丹青每一样都比别人强,令许多人望尘莫及,驱马之术并不复杂,相信你很快就会学会。”
韫仪为难地道:“可是我从未接触过这个,只怕……”
“你可以的,再耽搁下去的话,就真赶不及回城了。”见他这么说,韫仪只得答应,“那好吧,我试试。”
与来时相比,这一次上马显得犹为艰难,好不容易坐定,韫仪紧张地握着缰绳,战战兢兢地道:“驾!驾!”
她这个样子,令原本痛楚难当的李世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样小声,青云哪里会听,还有,缰绳不要抓得太紧,不然它会不舒服的。”
韫仪连忙将缰绳放开一些,嗫嗫地道:“我不知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你别那么紧张,驱马没你的那么复杂,只要你学会了驱马,我相信你以后都会喜欢这种策马奔腾,犹如腾云驾雾的感觉。”
在李世民的教导下,韫仪渐渐掌握了基本要领,试着再次驱马后,青云果然依着她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