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祭酒林晏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现在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长乐侯了。
如今许多人都在密切关注苏卓的动向,觉得他在景灵宫门前过而不入之后,会不会还要做些其他事情。
然而苏卓接下来做的事情,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白日作美人图,晚上大摆宴席,一天天过得那叫一个歌舞升平,不知道的,还以为长乐侯府有了什么喜事。
哪有什么喜事?
被无生门的人盯上了不说,他还在景灵宫前给当今陛下添堵。
他是摊上大事了。
不少人猜测苏卓不过是摆个样子而已,表面上镇定自若,心里面指不定多慌呢。
林晏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但他也想不通苏卓为什么又开始“重操旧业”。
苏卓现在已经锋芒隐露,再继续假装纨绔、示敌以弱,并没有多大意义,相反还会耽误自己的修行。
很显然,这样做弊大于利。
林晏摇了摇头,收起思绪,问道:“今日怎么想起来拜访我了?”
这位祭酒大人看上去要比实际上年轻不少,约莫刚过而立,有种浓厚的书卷气。
苏卓笑了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应当的。”
林晏微微点头,语重心长道:“你在景灵宫前……有些冲动了。”
那一天祭典结束之后,他的心情依然没有平静,景灵宫内没有长公主的位置,十多年过去从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情,都将其当作一个忌讳,包括他自己。
他常常为此感到悲哀又无奈,如今终于有人打抱不平,让他心底有种畅快的感觉。
而且这个人还是长公主的唯一遗子。
尽管没有什么真正的用处,但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苏卓这么做,他很欣慰,但他却不能鼓励苏卓继续这么蚍蜉撼树。
在他看来,这样的做法只能图一时之快,他更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看到这位长公主遗子羽翼丰满,锋芒惊世的一天。
苏卓没有反驳,道:“只此任性一回。”
林晏说道:“朝堂上你不必担心太多,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全听凭陛下心意。当年长公主风华绝代,朝内不少大臣都发自内心钦佩,我与左相大人更不必说,已经有人为你求过情,陛下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为难你,但你也不可再继续张扬。”
此时风头刚刚平静下来,他猜测苏卓应该是为了这件事情拜访他。
苏卓认真道:“先谢过祭酒大人,不过我此番前来,却另有一事相求。”
林晏看着他,目光流露出几分诧异。
他以为苏卓是为了答谢他才来的这一趟,却没有想到苏卓还有其他目的。
林晏猜到什么,皱起眉头道:“将长公主的神位供奉在景灵宫这事,我便是以死相谏,恐怕都没有用。”
苏卓笑道:“我自然不会让祭酒大人为难,我之所求,却非此事。”
林晏更加诧异:“那是?”
苏卓说道:“我想请祭酒大人为我举荐承天令。”
“……承天令?”
林晏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的望向苏卓:“你再说一遍?”
苏卓对林晏的反应并不意外,当初他跟赵廷说要登城观潮的时候,当时赵廷并没有比林晏镇定多少,所以他重新复述了一遍:“我想请祭酒大人为我举荐承天令。”
为了让林晏听清楚,他这一次说得很慢,咬字清晰,神态平静而认真。
苏卓要争夺承天令,首先得有人为他举荐。大皇子陈王延,宁国公主陈仪显然都有各自的支持者,而苏卓能找的人就很少了,林晏是其中一个。
林晏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卓。
这位长乐侯的皇室血脉毋庸置疑,可要争那承天令,至少要有无一境的修为,可苏卓现在才初入灵桥境。
按照那位大人的说法,承天令之争,将会在一年之内开始,换句话说,苏卓必须得在一年之内突破到无一境才行。
他不自觉想起了道宫的余秋风。
前阵子这位道宫翘楚因为突破到了无一境,在陵江一时风光无两。
余秋风两年多以前就已经踏入灵桥,可到了现在才终于突破瓶颈,到了被称为脱凡第二境的无一境。
这个速度,已经足够教人震惊,要不然余秋风突破的那会儿,也不至于那般风光。
苏卓却要在一年之内突破无一境。
而且争夺承天令的人选,必须提前两个月举荐上去,事实上留给苏卓的时间只会更少。
这也是这位祭酒大人听到苏卓想要争夺承天令之后失态的原因,他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你才刚刚突破到灵桥下境。”
他还想到一件事情,苏卓这些日子如此放浪,当真一点也没有争夺承天令的样子,这让他更加疑惑。
苏卓道:“这个祭酒大人请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在一年内突破到无一境,到时候祭酒大人再为我举荐即可,此番前来,只是先与祭酒大人交个底。”
林晏眉头紧皱,他想到了一些快速破境的方法,只是这些法子都只是竭泽而渔,苏卓为了争夺一个承天令,却要断了自己的前程,他认为很不值得:“给我一个你要争夺承天令的理由。”
苏卓道:“皇室一脉的上任承天令,就是我的娘亲定国公主。”
林晏一怔,他这时候才体悟到苏卓的一片心意,他深深看了苏卓一眼,道:“举荐需要资格。”
苏卓早有准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