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一口老血憋在胸口,脸红脖子粗的差点背过
江楼月想借赵遣鹿的力量除掉赵瑟,赵遣鹿反过来想利用她。这樵夫若是赵遣鹿派来的,不外就是想抓更多的筹码在手中。冲着一路保护她这一点,她没有下杀手,若樵夫在三个时辰内能找到解药,那就不会被毒死,至于他晓不晓得这戈壁上,什么东西是蜥蜴毒的解药,就不是她关心之事了,或许遇到某个好心的猎人,恰好那个猎人帮助了他,那就得救了。若是赵瑟派来的,那现在甩掉此人,已经算晚了,都到了这里,只能是去北疆,不作二想。
过了两天,两军再次交战,夕加主帅冒进,中了敌计,孤军深入,望凌军又占着地利,夕加北军折损了近三万,这对于本就敌多我寡的北军可谓是雪上加霜。该名主帅还险些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最后是由将士拼命护脱。
都说穷寇莫追,萧彧武却反其道而行之,北军已败退,他还下令追击了一里开外,又将夕加主帅等人包围住,如此又去了北军几千人,在萧彧武眼里,北军怕早已成了面人儿般一捏就坏。
夕加主帅回到军营前已重伤昏迷,回营时身边只剩下零星几个人,他连夜高烧,只剩下半条命。
阵前换将本是大忌,但夕加主帅此举实在是让朝廷震怒,康宣帝下旨撤换主帅,原先那位,就等着战后被问罪吧。而这临危受命的,不是别人,正是伤才好了一半的林如飞。这换上去的不是军中某位副将,反而是他这个参将,听说是朝中有人举荐,说其在主帅一意孤行出兵前曾苦心谏言过,只是主帅没有采纳,看来朝中的大臣们也没闲着,这个时候还能为自己人筹谋,这场战争赢了,那必是天大的封赏在前头等着,否则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还在两可之间。
这下虽然望凌的兵只剩十万左右,却是当下夕加北军的两倍,北军就那么几万人,真是只能用可怜二字形容了。望凌已有七万援军在赶来,夕加的十万援军也在昼夜行军。望凌人可说是被冷惯了的,尤其是他们的不少将士,听说能在寒冬腊月里赤膊于冰湖中游泳,有的军队还刻意这般训练以强意志,但夕加调去的兵是在夕加中南部的军中供职,天气远没望凌那么酷寒。
“报——”一声长长的高喊由远而近,一名传信兵在夕加主帅帐中单膝而跪,禀报道:“禀报将军,长雪河结冰,十万援军被阻在了河对岸,兵马尚且会陷落冰水之中,更别说粮草辎重了,长雪河太宽,无法搭桥,援军只好绕路而行,恐怕会……会晚到近二十日。”
林如飞道:“本帅知道了,你下去吧。”将传信兵打发走,他仰天叹道:“还是没有赶上啊。”他看向一旁的玉泠紫道,“玉公子此前之言,真是成了现实,援军不赶在长雪河结冰期到来前渡河,那我们就等不到援军了。若是……”他话还没说完,又闻得帐外一声“报——”。
“禀报将军……”这传信兵似乎也不太愿意继续说下去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刚刚斥候兵传回消息,望凌的七万援军,后日就会到达。”
林如飞平静地朝着传信兵挥了挥手,后者退了出去,他继续把刚才的话说完,“若是望凌的援军赶到,那就是数倍于我们的兵力,望凌有近十七万兵马,我们不到五万。”林如飞紧蹙着眉,忧心忡忡地将手撑在案上,低首沉思,帐中陷入一片沉默。
过了半晌,林如飞抬起头来,看着平静如常的玉泠紫道:“请玉公子走吧,你既是月儿的朋友,我怎能让你有事,我稍后会派人送你离开。”
“那你呢?”玉泠紫淡淡地道。
林如飞苦笑了一下,“我?我当然是跟将士们共存亡,无论对方有多少兵马,我都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的意思是,你们一定会输?”玉泠紫道。
林如飞坚定地道:“当然不是!”
玉泠紫道:“这就行了。”
林如飞疑惑,“什么行了?”
玉泠紫道:“她很快就会到了。”
林如飞在想着,玉泠紫说的是谁?
“她知道你受了伤,知道夕加屡战屡败,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你的。”
林如飞皱眉想了一会儿,“难道你说的她是……月儿?可是月儿刚嫁到南邦为太子妃,怎么可能来这里,先不说此地距离南邦京城之远,堂堂太子妃能说走就走么?”
十月末,经近两月的长途跋涉,江楼月终于到了北疆,北军的大片军帐,就在前方了。这是她两世里赶路赶得最急的一次,“哦,除了前世救周密那次。”她自语道,心绪没有一点波动。
这时节,已快到冬季,整个北疆已是一片冰天雪地,这样恶劣的天气里打仗,搁谁都不是易事,亏得望凌真会挑时候。
北军军营中,还不时有兵士抬着伤兵进出营帐,抬进去让军医治疗,至于抬出去的,要么就是已经束手无策只能等死的,要么就是已故的,补给未跟上,军医那里有限的东西,只能先给还能上战场的将士用。
前几天才下过一场雪,放晴了几日,今日天上下起了靡靡不断的细雨,落在将士们的发上肩头,大家都跟没感觉到似的,没有一个人抱怨,各自沉默地忙碌着,一时见着,让人只觉周围一片凄风苦雨。
江楼月露出身形来,走近军营,有哨兵喝问道:“来者何人?”
江楼月道:“在下是林如飞林将军的族弟,给林将军送来了家书,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