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易了容,拿了复痕的出宫腰牌,扮作奉命出宫采买的宫女,紧赶着出了宫去。夜重华也跟着,她正担心着,便未拦他,只让他稍后再出宫,别一道走。
她一路留心着,只发觉了夜重华跟着,并未发现旁人,但她还是特意绕了绕路,这才入了摘星阁在南邦京中的分舵尚香楼。
见着一人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迎客厅中的人有点怔愣,不过还是眼尖地认出了那张面具,可不就是“少奶奶”么。
江楼月蹭蹭跑上楼,“金舵主?”如此唤了数声。金舵主现身出来,客气地招呼道:“江二小姐。”江楼月上前去,扯住金舵主的袖子就往一旁走,低声而急切地问道:“是出了何事?”
“江二小姐切莫着急,请随在下来。”金舵主笑米米地在前头带路。
江楼月懵了一刹,看起来不是出了什么事啊,那有什么要事可商议的?这位金舵主方才笑得,透着神秘与*,这是几个意思?
金舵主开了一间厢房的门,伸手微笑道:“江二小姐,请。”
江楼月看了他一眼,踏进门去。门迅速地在身后关上,江楼月眼神动了动,这是唱的哪一出?她随意打量着房间,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有些熟悉。
江楼月转头一看,不由目光凝注,看着这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微笑,熟悉的人,一时无言。
孟归尘笑容咧开,眼中柔情溢出,“怎么,见了我,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江楼月咬了咬唇,万想不到自己还能有这般小女儿的时候。她看着他,也露出笑容来,随即笑意布满了整张对于他来说陌生的脸,但那双眼睛,却是再思念不过的人的明眸,其中潋滟的光,都漾在他的心湖之上。
“你……”江楼月开口,吐出一个字,不知如何接下去。
孟归尘走近前来,牵起她的手,笑容柔情似水又透着满足,“你放心,京中有弄墨坐镇,又有瑶姬在,还有柳风凉和秋娘他们随时盯着,不会有事,我才来的。”
江楼月笑了笑,低着头。
“怎么了?”孟归尘有些担忧地问道,“你若还是不放心,我安排过事宜就回去。”
“去”字才出口,孟归尘就愣了一下,她正踮着脚,双臂勾着他的脖子拥着他。他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抱着她,不由越发加紧了力道。她第一次觉得,他的力气这样大,像是恨不得把两个人勒成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江楼月道:“你是想勒死我么?”
孟归尘这才缓缓地松开手臂,却并不放开她,温柔地抱着她,嗅着鼻息间似花果又似草药的浅浅香气。此刻,千言万语都无以言表,一个拥抱却已足以表达这别后的无限相思。
两人缓缓地分了开来,江楼月温柔地笑看着他,他也温柔地笑看着她。她的手还勾在他的脖后,他的手还拥在她的腰间。两人对视着,孟归尘不禁轻咬了咬下唇。他们向彼此靠近。就在孟少阁主终于要献上自己的初吻时,门外响起礼貌得欠揍的叩门声。
江楼月退开来,没甚在意,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孟归尘,意思是“快去开门啊”。
孟少阁主面上是乌云汇聚,电闪雷鸣,即将要大雨倾盆的表情,开了门来,冷冷地看着门外不识相的家伙。
惊鸿一脸温和的笑容,无视了公子一脸的阴晴不定,更加欠揍地冒出一句:“公子,你这是便秘么?”
房间里的江楼月忍了又忍,只勉强忍住没有大笑出声,憋着笑,肩膀颤抖着,看来忍得也不容易。
孟归尘闭了闭眼,惊鸿绝对是故意的!除了她,谁敢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睁开眼时,孟归尘面上的阴沉已不见,平静却带着点咬牙切齿意味地问道:“何事?”
“吃饭啦,他们都不敢来请公子,便只好我来了,公子您可要体谅我的辛苦。”惊鸿道。
孟归尘睨了惊鸿一眼,冷哼了一声。
惊鸿嘿嘿一笑,看着孟归尘道:“来日方长嘛。”她又看向房里的江楼月,抬手打着招呼道:“来日方长啊。”
江楼月但笑不语,果然这些人里头,只有惊鸿敢对他们的少阁主如此放肆。一时想起上次生辰时惊鸿送的那贺礼,江楼月对自己道,打住!不能往下想了!
江楼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走,扯了孟归尘,对惊鸿道:“不是说要去吃饭么,还不走?”
宫中。
“娘娘拿着你的腰牌出宫去了?”赵遣鹿问道。
“是。”复痕道。
“她的贴身护卫也跟着出宫去了?”
“是。”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赵遣鹿道。
“是,殿下。”复痕低首退下。
为了不让江楼月多心,赵遣鹿吩咐跟着她的暗卫,若是出宫,便不一直跟着,大概确定了去的方向就行。此刻他却握紧了拳头,不知是担心多些还是生气多些,不知是气自己多些还是气她多些。他闭了闭眼,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只留下一张艳丽绝美的脸,上面毫无表情,像是一张面具。
不一会儿,赵遣鹿低低地笑出了声,看得暗处的木远很是不解,主子这是怎么了?
没多久,他停止了笑,看着眼前某处,开口道:“木远,今后由你跟着娘娘,就像跟着本宫一样。”
木远愣了愣,现身出来落于地上,单膝而跪道:“是。”他心想,这一样自然是一样地保护,但不至于换衣服沐浴也要盯着吧?
木远没敢问出口,重又隐匿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