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郁霆看了元书良久,最后轻勾了勾唇:“小书,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气,嗯?不如,我把这一双胳膊卸下来给你,嗯?”
他这话,多少带着些玩味的意思。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
她说了这么多,他却总是避轻就重,说不到点子上也没透露任何他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信息。
元书突然觉得好泄气,更开始怀疑自己在这段感情里是不是过于感性而激进了。
轻吐了口气,元书垂眸:“我要你的胳膊有什么用?如果要我消气要我不担心的话,除非往后你都别跟那个女人来往了。”
跟虞晚音的单方面执着不同,楼郁霆让那个女人挽了手臂,所以元书特别有危机感。
其实让楼郁霆别跟人家来望也不过是气话,她只是迫切地想要知道楼郁霆对那个女人的态度。
但楼郁霆默了默,说的却是:“小书,小烟只会在燕城待一个月。而且,我和她……”
“算了,我开玩笑的。”元书听到“小烟”两个字,突然就不敢再听下去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楼郁霆竟然为了别的女人说话!
这时候的元书并不清楚,楼郁霆之所以会这样回答,不过是因为这就是他这种成熟男人的理性思维作祟,并不是因为他在刻意替陆司烟说话,或者说有了别的心思。
就像很久以后,元书在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一个段子说:下雨了,我让我老公去阳台把衣服收进来,他就真的只收了衣服,没收裤子。
很多直男的思维就是这样,你说什么,他的思维只能停留在理性的字面意思,理解不到文字背后的深意。
若是楼郁霆当时能懂元书的这份儿小女儿家的心思,他这时候也断不会这样回答。
但人生,没有那么多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
只有结果。
隐患和误会累积到一定程度,大厦轰然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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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书没再继续那个话题,如常地跟楼郁霆说话,楼郁霆竟也没察觉到什么。
后来,钟离给楼郁霆送来衣物,楼郁霆因为一个紧急会议,跟钟离回了楼氏。
电梯里,楼郁霆问钟离:“小书的情况,还没查清楚?”
钟离嘿嘿一笑:“哥,我既要忙陆小姐的事情又要忙书书的事情,实在有些分身法术。”
楼郁霆蓦地抬眸,盯住钟离。
钟离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步:“哥,你自己不也亲自问过院不过是过度劳累和肠胃炎发作才进医院的?我的就诊记录,病历上确实也是这样记录的。生病这种事情,总不会有人这么刻意地造假吧,对吧?”
楼郁霆抬手搭了搭眉骨,回想起自己之前和元书相处时的细节,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一时完全没头绪。
钟离看着楼郁霆为元书忧心过度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于是转移话题:“根据陆夫人给的地址,我亲自带人去拜访了那位中医教授,虽然没见到老教授,但我留了名片,他家里人说等周教授回来,会主动跟我们联系。”
钟离口中的陆夫人,自然是指楼郁霆的生母宋兰懿。
楼郁霆偏头看了钟离一眼,镌刻般深邃的眉眼透出高位者的惯有威严气势:“尽快,不要拖。”
钟离点点头:“哥,你放心,我会以陆小姐的眼睛为重,不负陆夫人所托。”
两人走出电梯的时候,钟离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着手找自己的亲人的?你在英国还有个家这件事情,竟然将我也蒙在鼓里,是不是也太不够意思了?你这样叫我很是伤心啊我的哥!”
楼郁霆抬起手看了眼手腕上的钢表,眉目沉陈,没有理他。
见他没发火,钟离笑嘿嘿地继续:“还有那位陆司烟小姐,虽然她也姓陆,可我见她明显不是陆家的人。在英国见到陆夫人的时候,我这颗八卦心就扑通扑通狂跳了,哥,你给我讲讲?”
楼郁霆拉开车门,弯身坐进后座。
钟离绕到驾驶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不懈地努力着:“哥,我跟在你身边也这么多年了,你跟我多交流交流,也有助于增进兄弟感情不是?而且我跟你说,这个……”
“你只需要尽快联系到周教授,替小烟治好眼睛便好了,其他的事情,你没有知道的意义。”楼郁霆抬手摁住眉心,一副疲惫的模样。
“……”钟离的手掌在方向盘上摩挲了下,随即勾唇笑着对楼郁霆道:“哥,你看我也好久没休息了,不如我申请休个假?”
“你休假,小烟的事情谁去办?”
“这不还有哥你自己么?”钟离咧着嘴笑。
“我要兼顾工作和小书,没多余的时间。另外,小书不喜欢。”楼郁霆很干脆。
“……”钟离俊美的眉眼控制不住地轻抽了抽,在心里腹诽:你没时间你还答应陆夫人,把陆司烟回来!你的小书不喜欢,你就把这个毫不相干的陆司烟扔给老子?!
人生真特么憋屈啊憋屈!
见楼郁霆再没半点反应,钟离气哼哼地启动车子。
等车子汇入主干道的时候,楼郁霆突然又说:“你打个电话。”
钟离不解:“医院里不是有人照顾这么?封勤一个男人,是不是不方便?”
楼郁霆没接话。
就在钟离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楼郁霆又突然补了句:“若是席幕臣再过来,让封勤在病房外就拦住他。”
“……说到这个……”钟离搭在方向盘上的食指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