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点燃的香烟落在雪地上,悄无声息。
虞玑的视线顺着那根烟坠落的轨迹往下移,然后又回落到整个人都僵住了的莫寒宵脸上。
微抿了抿唇,虞玑犹豫了下,还是朝莫寒宵走了过去。
莫寒宵见她确实是朝自己走来,心脏突然跳得紊乱。他明明想快步过去、一把攥住她手腕,可身体像是被冻僵了。嗓子眼越来越干涩,喉结涩涩滚动生疼。
他突然想起自己和虞玑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当时他被父亲莫世豪的敌对势力的人打了个半死、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虞玑也是像这样从远处走过来,犹疑又担忧地在他面前蹲下……
这一次,虞玑也在他面前蹲下。
莫寒宵垂下头去看她,刚好看见她捡起地上的那根香烟,然后站起身抬起头来,像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儿那般抿唇笑了下。
她开口跟他说话的时候,似乎犹豫了下,才把烟又往上举了举,轻声道:“你的烟掉了。”
听到虞玑的声音,莫寒宵的心跳滞停了那么一瞬间,然后怦怦狂跳像是要震破胸腔。
几乎是习惯性地,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虞玑,慢慢俯身垂头,用嘴从她手里叼过了烟。就像很久以前,她被上官家的人带去试穿订婚礼服,他故意撞坏她的车、将她堵在车上,也是从她手里叼过香烟。
男人的薄唇不经意地擦过指尖,虞玑心跳一滞,赶紧将手往回缩,可下一瞬,手腕便被男人大力地攥住了。
虞玑一愣,抬头去看,刚好撞见男人那双近在咫尺的丹凤眼、幽暗又深邃,像是在下一瞬就可以将她溺毙了般。
虞玑咽了咽口水,一如当年般卷翘的睫毛慌乱地扑闪了下,想挣扎却又挣扎不掉,只好沉下气来,看着男人的眼睛:“你…你放开我。”
莫寒宵的嘴唇动了下,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虞玑又挣扎了下,回头看了眼二楼,发现二楼房间的灯不知什么时候亮了起来,顿时慌了,急急地对莫寒宵道:“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莫寒宵也看了眼二楼那亮起灯的房间,隐隐的愤怒升腾起来。
他反而将虞玑的手握得更紧,一字一句几乎咬牙切齿:“这么久没见了,你除了这句,就没别的想跟我说的了?”
虞玑继续挣扎,愣了下后突然停下来,怔怔地将莫寒宵看了会儿后,突然眼睛一亮:“你刚才说……”
“太太!”
莫寒宵和虞玑同时转头去看,只见一位女佣带着两位人高马大的德国人匆匆朝他们走过来。
虞玑眼睛里的那点亮光讯速地湮灭下去。
那女佣也是同样人高马大、身材像男人般魁实。
她礼貌地朝莫寒宵鞠了一躬:“这位先生,我家太太身体不好,不能在雪地里站太久,还请您立刻放……”
“身体不好?”莫寒宵拧眉截断她的话,“她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女佣默了默,一时没有回答。虞玑仰着脸蛋儿看着莫寒宵,看着他敛眸逼问着女佣、难掩急切和担忧的模样,眼睛里的细碎光亮,又一点一点地浮上来。
这个男人,好像很关心她哎。看来,以前是真的认识她,或许还是她很亲近的人,说不定是哥哥。但是看他的模样,是哥哥的可能性不太大。虽然这个男人长相极其英俊、但周身铺展的强大气场是年轻人不可能拥有的沉淀模样。她自己才20多岁,那这个老了点的男人是她……叔叔?可是,她对这个叔叔怎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呢。
在虞玑走神的时候,女佣已经攥住了她的一只手臂,跟莫寒宵道:“先生,我家太太的事情您似乎没有知道的必要,还请您立刻放开我家太太。”
“太太?”莫寒宵单勾了勾唇角,被这个刺耳的称呼弄得郁躁难安。他又回过头去看虞玑。
虞玑的大眼睛眨了眨,错开视线的时候,尽管表现得不动声色,但被女佣攥住手臂的那只手,还是轻捏了捏。
女佣敏锐地捕捉到了虞玑的这个小动作,想起上官皓出门办事时一再强调过,即便是无所不用其极,也要保证太太不能和任何人接触,更不能接触五分钟以上!
是以,女佣的眼神凶了凶,猛地将虞玑往自己身边一拽:“太太,咱们回屋吧!”
虞玑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莫寒宵愣了下,反应过来后顿生戾气,但碍着女佣的性别,到底没怎么,只是看着那女佣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放……”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女佣又将虞玑往自己身边猛拽了下,连抓着虞玑另一只手的莫寒宵都差点被拽动,虞玑更是疼得轻嘶了声。
莫寒宵的气息顿时粗重起来,十指指骨捏得咯吱作响……可那女佣是外国人,生性彪悍而且不像燕城的人那般对莫寒宵那么了解,只是仗着这是他们的地盘,而且准确地拿捏住了莫寒宵的软肋,依旧客气地道:“先生,你要不放手,我为职责所迫,只能更加用力第拽回我家太太。我知道您可能有手段有身手,可是受苦的,就只能是太太了。”
说完,又拉着虞玑的胳膊狠拽了下。
在那一瞬间,莫寒宵听到虞玑的抑制不住地痛呼声,心脏狠揪了下,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放手了。
那女佣和另外两个一直没出声的德国人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高手,不过一两秒,那女佣就将虞玑带着退了几步,讯速地朝大门走去。
莫寒宵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