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南从小到大哪儿受过这种待遇啊,整个暑期都乐不思蜀的,甭提有多快乐了。至于母亲那复杂的情感心思,又哪里是那个年纪的谢依南可以分忧得了的,自然是将之忘于九重天外去了。
最终,还是母亲调节好心情,亲自来接姐弟俩儿人家去的,母亲当时骂她:“玩儿的这么开心,连你妈妈都忘了是吧,没良心的死丫头,我平常是短你吃,还是短你穿了?”
母亲那时候只生了两个小妹妹儿,对她与弟弟还算不错,真没短吃短穿,但随着小弟弟出生,假面的平静格局被打破,一切都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谢依南闭了闭眼,不愿再回忆后头那些伤心往事。
老话儿说的好,谁天生也不欠谁的,想要一尝夙愿,最可靠的办法就是自己争取,自己创造。前世的东西,不管好与坏都没必要再纠葛,放眼未来才最重要,谢依南对自己说。
“都收拾好了?”外公自始至终都老神在在地坐在堂上,像一尊贵重的镇宅佛像一般,见堂上的东西越堆越多,才忍不住发问。
外公是个老派人没错,但外公也是个爱面子的男人。他无法接受归家的女儿还带着婆家的脸盆这样的事儿发生。乡下人无以度日的时候,最喜爱家长里短的闹别人家的八卦趣事儿,外公高詹远瞩,觉得这个趣事儿还是折杀在摇篮里比较保险。于是要制止。
“差不多了。”外婆讪讪地停住了脚步,伸手招舅舅们姨妈们一道收手过来。
谢依南算是看出来,外婆在这个家的地位如此崇高,全靠外公的权力外放啊。不过,仔细深想,外婆亦是个能耐人,母亲在这方面的功力明显不如外婆。不然,亦不会闹的老谢家永远家无宁日,最后悲剧收场了。
“那成,都归拢归拢,一会儿便家去。”外公发号施令,舅舅们齐齐动手干活,转过头,外公又对奶奶说:“亲家,怨家宜解不宜结,虽说南南她娘往日多有不是之处,看在南南及她爸的份上,请你多担待一二。这人死如灯灭,我们都好好过日子,也好让地底下的南南她爸安心。”
奶奶面容平静地看不出喜怒,只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谢依南看着心酸,悄悄地拉上奶奶的手,朝她露出一个梦幻小萝莉的笑。奶奶毫无阻挡地接受到了谢依南的善意,伸手去抚她头上的发,隐隐带了些笑。
外公将一切看在眼里,老怀大慰,觉着这个外孙女颇有自家老太婆的潜力,是棵好苗儿。
“南南就拜托亲家费心照看了,有空可带她到家去走动走动,省得姐弟俩儿生了份。”外婆说道。
“亲家不必如此,南南是我老谢家的种儿,这都是应份这事儿,何谈费心。”奶奶不轻不重地顶了回去。
“亲家太太所言极是,男男,过来与你奶奶说再见,舅舅带你回家。”大舅舅从来都是个孝子,他尤其孝顺外婆。
“奶奶,再见!”谢依男半点儿不明白眼下是个什么状况,舅舅让他道别,他便道别。真是个没主见的小破孩儿啊,谢依南又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