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本身是无趣的,人们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重复吃饭工作睡觉的过程,至于其中的娱乐活动,是最可有可无的环节,很少会有人把娱乐高于工作当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这是世间自然形成的价值判断。23u更新最快
当然,这不意味着生活始终是一成不变的,在例行的生活的背后,会有许多我们难以预料的点缀,当我们发现这些在日常之外的波澜起伏的时候,我们会觉得,我们在经历一种多么复杂,而且多么有意义的人生。
然而,人生的意义到底在于那些我们可以轻易放弃的日常,还是在于这些层出不穷的惊喜和意外呢?每个人有不同的答案,甚至每个人在不同的时期也有不同的答案。
我想,至少现在的我的答案是,我希望回归到日常生活中去。
不用太复杂的人生,就像那个刚刚进入高中的中二病晚期的我所经历的那样,在班级里无聊地和一色扯扯淡,在社团里没有意义地和雪之下斗一下嘴,在家中随时吐槽一下结衣姐,以及在打工时期待着小木前辈的每一次意外的到来,只是恢复到那个时候,就已经很好了。
恢复到那个人们有的无法忍受我的中二病,有的试图纠正我的中二病的时候。现在的我,虽然经历了许多,虽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幼稚的执着,但是,我当时所忽视的日常,正在飞速地远去。
你渴望成为小说的主人公吗?如果是的话,我想告诉你,现实中的主人公就是这种让人感到压抑到极点的主人公,不是少年漫画中的那种努力已经能够有所回报,不是轻小说中那种主角总能化险为夷,现实的所有一切围绕着你发生的事情,只会让你感到疲惫。
挣扎到心灵感到最疲惫的时候,有时你才会意识到,做那个一直在围观着你的,可以肆无忌惮地吐槽着你的行为和其他人的行为的观众,才是最幸运的。
侍奉部教室的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让它在必要的时候,总是最能够象征性地恢复如初的地方。在这个整个环境只是由几个人构建的场所,只要大家愿意,我们可以重复着一成不变的日常。
尤其是,当我推开教室门,看见坐在桌旁,恬静地看着书的雪之下,和有些忙碌地发送着邮件的结衣姐的时候,我会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似乎没有发生过变化只要无视了那个应该是连续第三天缺席的经常坐在偏向阴暗的角落中无所事事的家伙的话。
“撒,我本来觉得某人要连续第二天无故缺勤了呢!”就连推门的时候雪之下吐槽的话,都显得如此的熟悉。
“如果我连续两天无故缺勤,部长能把我怎么办呢?是把我开除出社团吗?当然,我觉得如果要把我开除出社团的话不妨把那个比我无故缺勤的次数还要多一次的家伙也开除出去吧我记得社团人数的下限是三个人,要让雪之下部长临时找一个新成员的话,估计会很难办的啊!”
雪之下很不满意地挑了挑眉毛,但是,她似乎却找不出很好的反讽我的方式毕竟这个时候逞强地说“绝对没有问题的”之类的话只会给人一种外强中干的无力感。
虽然我不知道雪之下是真的对我前一天的缺勤感到不满,还是和我在那一瞬间想的一样似乎想用这种类似的对话来恢复社团的生气,不过,长期没有和我斗嘴的她,已经失去了最初的那种抱定自己的想法不放松的锐气。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这样的雪之下,在我还存在着享受日常的时间的时候,雪之下雪乃的这番话有些恰到好处地打到了我的心里的柔软处。
“当然,如果麻烦一下其他人的话,找一个临时凑数的部员不难,问题在于临时部员不是部长想要的吧”
“那么,如果我作为一个不想凑数的临时部员加入,又会是怎么样呢?”
“进教室之前请先敲门,一色同学。”
“嘛嘛,我觉得这个得怪和也啦,雪之下前辈,和也进教室的时候没有锁好门,我只是轻轻一推就看见你们聊天的内容了。”一色轻巧地跳到了我们的桌子旁。
“很遗憾,一色同学,从你刚刚的这种对部长缺乏基本的尊重的表现看,我就不会允许你加入侍奉部的。”
“诶,但是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加入侍奉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平冢老师的允许吗?”一色转了转眼睛,笑着说道,“如果我拿到了平冢老师的许可的话,那就应该没问题了吧?”
“虽然那个老师强塞社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每一次的新社员的加入,虽然违反了他们本人的意愿,但是还是得到我的许可的呢请你不要本末倒置了。”雪之下扬起了头,用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她难得出现的高傲而自负的声音回应道,“更何况,我可不觉得你能够拿到那个老师的入部许可。”
“诶,那成为见习部员,或者观察员部员也不行吗?”
“不行就是不行,我姑且还是部长,有这个拒绝不符合标准的新成员入部的权力。”
一色和雪之下就像两个幼稚的孩子一样,就这么对峙了起来。在人员更加复杂更加密集的场合,这种毁坏她们的个人形象的事情她们一定做不出来但是,在侍奉部的这个特定的场所中,这种她们的性格中的基本不存在的一面就这样暴露了。
但是,这真的是她们“暴露”了另外一面吗?看着一色的看上去只是单纯地在享受着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争吵的表情,我突然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