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荃死了。
在她二十九周岁的时候。
肝癌!
发现时就已经是晚期。全世界都没办法治疗的病,苏荃选择了放弃。
她用剩下的时间干了很多她早就想干却一直没有干成的事。完成很多愿望,去了很多地方。然后替自己买了一处风景不错的墓地,找了一个
地方静待死亡。
没有办法改变的结局,接受是唯一的路径。
苏荃没有太多的难过。离婚之后,她已经是孤家寡人。死亡对她来说,不算可怕。只是……只是……终究,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苏荃安慰自己,没有人的人生是没有遗憾的。她也不过只是个普通
人。所以她静待死亡,却终究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心生期望——下一世,她想寿命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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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阳那个纯爷们曾经说过:人这一辈子,一睁眼一闭眼,嗝就过去了。
苏荃死的时候,嗝来没有不记得。可是她一觉醒来时,却听见旁边有人哭到打嗝。
哭声凄凄惨惨,仿佛痛彻心肺。似乎是个女人在哭,旁边隐隐有男人的劝慰。他们说的是什么内容,苏荃听不懂,那是一种苏荃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却似乎在听到门板响了一声后,那个女人长吁一口气般的叹出一声。
大概是情爱纠葛之类的吧?
苏荃很困的又睡了过去。而当一觉再醒来时,却觉得嘴里有个软软的肉乎乎的东西,还有一股子甜甜的东西流进了喉管……一个机灵闪过,苏荃一脑门子冷汗。她不会是已经投胎了吧?难道嘴里这个东西是女人的u房……
呕……苏荃吐了。作为一个心理年纪三十的女人咱表示这把年纪吃奶很有压力。旁边一阵噪杂,有好几个女人似乎在争执什么,最后一个女人离开了,一个女人被一个年纪大点的女人说服了。苏荃很想睁开眼,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可睁开眼却是一片白茫茫?这是怎么回事?对了,婴儿的视力要几个月后才会对焦成功。不过好在的是:再之后,再喂到嘴里的东西便已经成了米浆。
味道很好的米浆,新年的大米熬制,浓浓的米香里有着天然的甜味。苏荃吃的很痛快。而又在一段时间的吃完了睡,睡完了吃的日子后,她终于看清楚了,她投胎的这户人家。
木制的房梁,做工很是粗糙。隐约看得到麦秸的屋顶已经是灰黑的颜色,看样子这屋子有些年头了。四壁倒还粉得干净,只可惜木格子窗棱上糊的居然不是纱,是纸。还是颇粗糙的那种。看来这户人家的经济地位不咋样嘛!
苏荃这个新身体还不能动,所以基本上只能躺在一个大概是摇篮的东西里等着别人来看。
最常出现的是一个胖胖的圆脸中年妇人,她负责照顾苏荃的起居饮食。喂粥喂饭洗漱换衣都算仔细,唯一奇怪的就是无人时候,总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来看她。象是歉疚,又象是莫名的叹息。
其次出现的是一对三旬左右的夫妇。与这个粗糙家境不大相符的是:这对夫妇衣着虽然普通,模样却都颇好。尤是那个妇人,虽然年华半逝,却仍然眉眼精致,风韵犹存。只是她似乎不大喜欢自己,除非男人在时不会过来。倒是这个便宜爹似乎满喜欢这个女儿似的,常来抱抱。
最后,还会有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会偶尔过来。这个小女孩模样也十分漂亮,但眉眼之间更象父亲,没有那个便宜娘那么精致。而且,心肠似乎不大好。总瞅着没人的时候串进来,掐一下这里,扭一下那里。不是开玩笑的那种,是真掐。
苏荃火了,索性便大哭了起来。那女孩得逞了很多次,没想到素来乖乖的小家伙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了。吓得吱溜一下就跑了。徐嬷嬷听见哭声赶了过来,可这没包裹里干干净净的,没尿没拉也不到饭点,这孩子哭什么?
一次不理,两次无所谓,到第三次的时候就索性心烦了。
仆人不上心,苏荃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小婴儿能怎么办?倒是那个朱青涟越发来了精神,隔三岔五的便过来欺负一下这个讨人厌的三妹。她也学乖了,不下重手,没有瘀青,别人发现不了,谁又能拿她怎么办?
朱青涟便如此得意洋洋的欺负了小娃娃一整年,开始时候徐嬷搞不懂为什么三姑娘,总会莫名其妙的哭起来。心烦得厉害。可后来却慢慢发现了:“夫人,二姑娘常常去掐三姑娘,您看这事……”
徐氏也让吓了一跳,青涟才三四岁大,怎的便这样狠毒?可转念一想,冷冷的哼了出来:“这才是朱家人的骨头。”
徐嬷嬷默了,隔了一会儿才又问:“那、要管吗?”
徐氏放下手里的梳子,怔怔的看着镜中那个虽然模糊,却已经风华渐逝的脸。心里酸涩,转而又愤愤起来,又拿起梳子狠梳几下:“管什么?横竖她又不会弄死她。欺负人的总比被欺负的好。天生弱小,到哪里也是让人作贱的命。”
徐嬷嬷开始听了弄死之类的诛心话语,心底讪讪的。可后来见夫人握着梳子一把断了的头发呜呜的伏案哭了起来,又是心疼。最终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苏荃本打算着怎么也会有个动静,却不料满家里人竟然没一个在意。倒勾得朱青涟越发胆大起来。苏荃又试了几次,见果真没人理她,也就不哭了。所幸的,她已经长大。一岁后学会了走路,又过了半年学会了说话。等她能开腔后,朱青涟就顾忌着不敢再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