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炎面不改色的继续施压,掌印也在尘埃中陷了下去,周围的污点、灰尘也有松动的痕迹。石室摇晃的更厉害了,不时有石块坠地的巨大声响,地表破裂,深不见底的黑渊急速地往下陷落,亦有石块从地底冒出,淙淙悦耳的水流声也化作汪洋的咆哮。声响遮挡住原有的祥和,墙角黑暗处魔气外泄,一方石棺诡异地从雾气中探出,漂浮在黑渊之上……
“嗖……嗖嗖”数不清的剑气纵横交错,来回穿梭,尘埃飞扬,纵横十九路线条勾勒出一方棋局。古篆大字也随着剑气逐渐地的出现,复又消失。“大道唯我,无论道佛,一心为本,自在由我。天即苍苍,地亦茫茫,以余渺渺,得法自然。天炉地火,以炼本心,坚之固之,何畏荆棘。大道未期,以笑得之,自然万法,容之纳之。问我何名,谓之为魔。”
这些古篆大字匆匆一现,石室也恢复了平静,三百六十道石痕也显现出本来的面貌,秦无炎的掌心恰好盖在棋局的中心点“天元”。
他轻轻地抬起手,跳出两个楔形的大字“欲海”,字迹龙飞凤舞,气势骇人,弥漫着黑气与浓烈的血腥,透过天元仿佛真的就能看见那一汪邪异的海洋。任谁也想不到神秘五海之一欲海,竟是在一方棋局之上。
人生如棋,落子不悔。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恶魔,那就是yù_wàng。方与圆的结合,取与舍的选择;动与静的思考,生与死的较量;厚与薄的效果,胜与负的帷幄。急与缓的分析,含宇宙之玄妙;轻与重的处理,寓自然之法则。
棋盘光滑如水,有着璞玉一般的光泽,比镜子还要平整,清晰可见人影。眉毛紧蹙,眼睛眯了一下,一个久违的身影出现在镜面之上,身形消瘦,冷漠的脸色,一袭黑衣,背后一副骷髅滴血的图案,手中握着系着红色的坠子的法器。不是鬼厉又是何人!
“哼,血公子,我们又见面了!”秦无炎一口森白的牙,一字一句吐出,寒意直透人心,就连镜子也受不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花。
鬼厉凝望着玄火鉴的变化,镜中影像带给他极大的震撼,原以为只是幻象。秦无炎锋利的目光冷视着他,眼神清澈不带一丝杂质,恨意突生,似乎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
“原来你并未死!”鬼厉神叨叨地说了一句,狐疑地盯着镜子,耳目聪慧,聆听八方。
秦无炎听罢,笑的很开心,忽然又温柔起来,语气平缓,就像故人重逢叙旧一般,有声有色道:“呵呵,昔日之仇未曾得报,岂能就这样去了!”
看着鬼厉茫然木讷,目光一冷,瞳孔深处隐隐地冒出一丝厉芒,接着又道:“昔日之言,‘鬼厉,算你狠!这一棍之仇,我们来日再算!’不曾遗忘,日夜镂刻于心!”
当鬼厉听到“算你狠!这一棍之仇,我们来日再算!”再无一丝迟疑,不是秦无炎又是何人。瞠目结舌,心中已然信了,呆呆地自言自语,怎么可能呢?
“这一日不会太久了,你等着!”他狂逆的大笑,一改往日儒雅淡然的路子,邪气凛然,一掌击在棋盘上,裂缝像蜘蛛网一般爬满镜子。
铮的一声,镜面同时破裂,玄火鉴掉落在地上,犹自打着转儿,他猛然从镜像中脱离了出来。
秦无炎掌心一片通红,有些淤青,眼神从未有过的凌厉,战意盎然。悠然地收手,泉边飓风蓦然停止,凶煞之气消退,一切复归平静。
众人面面相觑,小声地吐气,悬着的心缓缓回落。至始至终,一头雾水,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无人敢多言。
揪着的心放下,婆雅胳膊酸疼的厉害,真气不畅,经络堵塞。运了运劲,周身不灵,硬是撑着站了起来,扫视着水面的动静。
“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啦……”
“你……你别过来……”
“我要杀了你,哪里走!”
扑通扑通潭边的几人未能幸免,看见了自己心中最可怕的影像,受不住刺激,前赴后继的跳进水里。毅然决然地,没有一丝犹豫。黑水急速地吞噬了几人,连骸骨也未曾飘起,让人不寒而栗。
还未平复的心绪又遭雷击,不少人蠢蠢欲动,跃跃欲试,潭底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召唤着。场面依旧有些失控,这些人无一不是好手,损失不起。
修罗禁地面前人力显得那么无力,罗茜有些呆滞,运起气劲试图唤醒这些人,嗡嗡隆隆的莫名回响中,给自动过滤掉了。
离戈的表情很丰富,不温不火地笑着,多少有几分幸灾乐祸,诡异之极。到底在想这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雯雯突然跑了出来,很是勇敢,无所阻碍地径直冲到泉边,泪眼汪汪。红颜之泪轻拭,伏在泉边,痴痴地凝望,恨不得看穿秋水,一探究竟。喃喃而道:“无炎,你在哪里?别吓我好吗?我……我……”
话还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潇潇暮雨一江秋,只为心残。清凌凌的泪花在水面绽放,落了一地的忧伤。
这女子的啼哭声柔弱之际,一届女流之辈,手无缚鸡之力,想到伤心处不由自主地落泪。没人觉得烦躁,反而平静了一下。
“哭什么哭,无炎他不会有事的,若是他……我也不活了……”
不知几时起,离洛也来到了泉边,见着雯雯哭的伤心,两人抱在一起,哭的更厉害了。离戈木然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