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大士显然已经料到他会如此说,不由得哈哈一笑:“一念生,一念死。天命注定,死生参半。若是那命定之人能助施主一臂之力,到还有一线生机。”
说罢,花生大士竟然凭空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那七十二枚苍龙泫露针静静躺在南博容面前,等着他做出决断。
“主子……”攸宁和翰飞在一旁显然也听到了花生大士的话,看着那七十二枚苍龙泫露针有些发怔。什么一念生、一念死,死生参半?这不就是说不针灸的话就生死听天由命了呗?而且什么叫作命定之人?这些个和尚道士,话从来都不说清楚,搞得神神秘秘的,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要出人命的吗?
南博容双唇紧紧抿在一起,眉心蹙成一团,显然心中也在犹豫不决。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他怎么可能忘记心底深处的那一抹倩影?怎么可能忘记那个让他挪不开眼睛的女子?忘记这一切,他真的做不到!可是如果不忘记这一切,那就是死……
“主子您倒是说句话啊!”翰飞在一旁急得是抓耳挠腮。他可不想主子为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去死。他家主子是办大事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儿女情长?龙唐德王,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为了一个女子去死,那还不知道要天下多少人笑掉大牙呢!
攸宁拉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翰飞一眼瞪了回去,却换来攸宁照照着屁股的一击飞脚。
翰飞瞪大了牛眼看着他,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攸宁看了看南博容,把翰飞拽到一边,低声斥责:“你个棒槌!没见到主子烦着呢!这种事情你催有什么用?你不想主子出事,我也不想。可是你难道没听说过吗?英雄难过美人关。主子要是真的打定了主意,你劝也没用。”
“那……那可怎么办?难不成咱们眼睁睁看着主子去死吗?”翰飞已经是急出了一脑门的汗,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么能在这个小阴沟儿里翻了船?
攸宁看着他,冷声说道:“翰飞,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了吗?王爷是主子,你是王爷的侍卫。王爷做什么,是你我能左右的吗?主子下命令,我们负责执行!侍卫守则的第一条就是服从命令!翰飞,你该好好警醒一下自己了!”
攸宁这一番话说的翰飞额上冷汗直冒,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若非是攸宁提醒,只怕要惹怒了主子。无论什么时候,主子就是主子,他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干涉主子的选择和行动。
正当攸宁和翰飞在一边耳语的时候,南博容忽然发话了:“攸宁,将这副针收起来,再见花生大士时,还给他。”
“主子!您……不治了?”翰飞还是没忍住,脱口问了出来。
南博容点了点头:“本王不信命!那记忆本就是本王的一部分,无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本王自己,都不会任由它消失。”
攸宁和翰飞对视了一眼,显然两个人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不由得齐齐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暗叹。
等到苍龙泫露针被攸宁收起来后,南博容依然坐在那里没有动,眉尖依然紧蹙。花如雪……你到底是不是我梦里那人?
……
“奴婢半夏见过小姐。”
花如雪面前,一个长得俏生生,年纪与她相仿的姑娘正在给她见礼。看那姑娘穿着打扮、一言一行都有板有眼的,向来宁斯年的家应该是帝都之中大户人家。
“半夏姑娘请起来吧。”花如雪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她并没有表现得太过热情亲密,因为这样会显得她有故意讨好之嫌。但是她也没有故意端着架子,不会让人觉得像是小人得志。
果然,花如雪站在原地未动,话中却用了敬语的行为,让半夏不由得高看了她一眼。虽然她是宁家的奴婢,可是也从来没有住过估衣巷子里这样的破烂房子。来这里接人,她是从一开始就不愿意的。这样的草窝里能出来什么金凤凰?这个花如雪,不过是仗着大少爷欠了一句口头上的承诺罢了。若非是大少爷重诺,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近宁家?
不过到底是宁家出来的丫鬟,虽然心中有想法,面儿上却是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不过在见到花如雪之后,她终于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幼稚可笑了。
这位花如雪姑娘,只单单站在那里说了一句话,就让人感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贵气,仿佛她天生就该是那翱翔九天的凤凰,哪怕是暂时居住在这样破落的草屋里,她也依然是高贵无比的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半夏再也不敢对花如雪存小看之意。之前是她自己先入为主了,能入了大公子眼里的人,又岂会是池中之物?
“请小姐更衣。”半夏话音刚落,后面便有四个丫鬟齐齐上前几步。每个丫鬟手里都端着一个描金托盘,依次放着头面、衣裙、首饰和绣鞋。
紧接着,由半夏领路,引着花如雪,带着一众婢女进了一间空屋。
花九陌带着一群孩子楞楞地站在院子看着眼前的一切。有好几个孩子不停地在那里揉着眼睛。他们可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刚刚他们可是眼尖看见了,就光是那个描金托盘上压着的金箔就都是纯金融了做成的!这宁家到底该多有钱啊!
看了看外面停着的马车,花九陌暗暗咋舌。这马车虽然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他却能看得出来,那马车车帘用的布料都是上好的织锦。这种低调的奢华,才是真正的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