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房秋却有点小心眼,还是想要继续问下去,当然,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制造更多话题,让摄像头后面坐着的洪校长,能够更好地观察于果。
他问的问题是:“但我听说,张宏勋先生最大的愿望,还是希望查找当年他最心爱的初恋——连秀女士的死因,是不是?”
张宏勋临终前的遗言最少有四十多个现场的见证人,因此要流传开来也并不是一件难事,房秋并不见得在张家有卧底,但肯定是有朋友的。
可他陡然间说出这句话,令在场本来以为即将散场没啥事儿的众人再度面色陡变,整个场面的气氛再度变得阴寒萧瑟。
尤其是庞芳,她最恨的就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占据了她最爱的男人的心,听到这名字就恶心,现在是她亡夫的追悼会,房秋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难道也是洪校长的主意?洪校长自恃最大,这么肆无忌惮,也太欺负人了!
但是,即便是房秋自己的即兴发挥,背后毕竟是有洪校长的巨大身影笼罩,庞芳也一样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多说什么,可她怨毒的眼神也足够让房秋在内的所有人明白,这个话题如果进行下去,很不妥当。
于果却并不在乎,直白地说:“是有这么回事。”
韩金匙终于不再像个冰冷的雕像,眼神渐渐挪到于果的脸上。于果目不斜视,可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丝稍纵即逝的目光停顿,感到这种目光之后,心中的疑惑更加深刻,也更加坚定成型,不再烟消云散了。
房秋又笑道:“我听说,你要是找得到凶手,就给你一百万。有这回事吗?”
众人议论纷纷。
于果却毫不客气地回答:“您听的消息和事实有点出入。张先生是要我杀了凶手,为连秀女士,才能得到这一百万。”
众人各自的情报网也都不是吃干饭的,也都听说了这个消息,但真没想到于果能说得毫不避讳,难道他就真的这么不爱撒谎?还是说,根本就不屑于撒谎呢?
只有摄像探头后面的洪校长明白:“于果……你本身藏着的秘密是何等地巨大,所以,你在凡人的秘密上,根本不屑于撒谎。你要保守的秘密,是凡人无法想象的。只有我,凡人中最有智慧的人,才能懂你。其他人再怎么拥有世俗的成功,也不过是一群草包。
“我相信,你的出现,预示着这个世界有可能会有我们想象不到的巨大变故,也许就在一瞬间,山崩地裂,沧海桑田。那些权力、那些金钱,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只有更多的知识,和更长的、甚至永恒的生命,才是真正有价值的财富!”
房秋继续看着于果,于果便记者说:“法治社会,怎么能杀人?所以,我确实不能拿这一百万了。”
房秋一愣:“哦?这么说,你其实是已经找到凶手了?”
一时间,张宏远父子三人、庞芳母子、仲老四等人的目光,再度汇聚到于果的脸上,如同耀眼的聚光灯。
于果笑笑:“这就是我的私事了,不大方便和您说。”
房秋却不依不饶地问:“我只是好奇,那怎么不交给警方处理呢?按说,这是杀人案,警方抓住了凶手,法庭宣判其死刑,那也一样是杀死了凶手,为死去的连秀报仇,不是吗?那你也一样可以得到这一百万。”
于果沉吟一阵,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其实,连秀是跳楼自杀的。”
众人大惊。
韩金匙冷冷地盯着他,接着发出一声很轻微的冷笑。庞芳也笑了起来,这在外人看来,她显然觉得连秀选择自杀必然是因为内心极度痛苦,因此特别高兴。
但在于果心中,那个一直隐藏的想法,却更加稳固了。
郭文昌说:“我也听过连秀被杀害的事,张大哥曾经跟我聊过。但是张大哥可没说连秀是自杀啊。”
于果说:“郭总,连秀从自家楼上跳下来,促成她这么做原因很复杂,也不方便说。总之,这是一场悲剧。”
韩金匙突然开口说:“于果,追悼会虽然结束了,但今天毕竟是我继父追悼会的日子。我母亲是父亲的真爱,你这时候说连秀,是什么意思呢?”
于果明白他是在声东击西,便装作不配合地说:“大少爷一定记得,这不是我先开口提出的话题。”
房秋却皮笑肉不笑地说:“哎呀呀,都怪我,我真多嘴了。小韩,别生气呀!”
庞芳生怕韩金匙一旦接下来说话得罪房秋,那就不妙了,连忙打圆场:“算了,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而于果却能看出,韩金匙在第一次面对自己时的态度,才是真的本性使然,现在的种种幼稚表现,都是一种示弱性的表演。
他觉得,他即将能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只是在光芒出现之前,是黑暗最猖獗的时候,而且必然伴有电闪雷鸣,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接近四点了,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互相道别,散了。
于果和张宏远父子三人走在一起。于果正色说:“张总,我和晓影……现在算是很好的朋友,这比普通朋友强得多,可仍然不是情侣。我这么说有点难听,可这是事实。您当众宣布我是您的女婿,我认为有点不妥。晓影将来也是要嫁人的,影响不好。当然,晓影出身显赫,我本身是配不上她的……”
张宏远突然摆摆手,打断他:“你真认为,她除了你还能嫁给别人?”
于果呆住了。在这一瞬,他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