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继功的脸腮剧烈地震颤了一下,汗水在鼻尖来回摇晃,却欲言又止,看来也属于默认了。
于果绕着他,继续说:“邵继功,你明知道被人利用,还要坚决这么干,是什么支撑你有这种动力的呢?我想,方洁是你最爱的人,她的惨死的确很有分量,但这即便占据大部分,可还不足以让你下定这么大的决心。也许你家里有困难,需要钱?”
邵继功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面上的汗水已经汇聚起来,颇具规模。
于果看了看这一地汗水,有些奇怪。
巩帅见他表情有异,心直口快,忙说:“我跟你说,老于,你不要怀疑我们动了私刑,我们可什么都没干!要不然就冲着这傻逼这死样活气,我早把他砸死了!”
**皱眉呵斥道:“这样的话说都别说!注意影响!时刻注意你的警察身份!”
于果走上前,拍拍邵继功的肩膀:“我看你更新的个人简历上写的,去年下半年到今年现在为止,你同一年做三份兼职,这项介绍是为了显示你的吃苦耐劳,但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家里某个至亲需要做手术?是你的爸爸,还是妈妈?”
本来都以为邵继功依然沉默,可邵继功突然说了句:“妈妈。”
于果说:“每个人的妈妈,都是每个人最爱的人。你要是死了,你妈妈治好了又有什么用?你这算是孝顺,还是不孝顺?你妈妈肯定更希望你能活下去。你要是被枪毙了,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你真是够孝顺了。”
邵继功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起来,听上去十分凄惨,真情流露,每个人都为之恻然。
于果又说:“但是,你虽然持有真枪袭警,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你毕竟以为那是孟根生,不知道那是警察。你主观上的确是打算杀人的,可没杀成,而且是被人利用,只要你能戴罪立功,说出主谋是谁,那就会在量刑上考虑轻判。”
路晨陡然开口:“我虽然是警察,但家境还可以。我捐给你二十万,够不够?”说罢,她从包里摸出一张卡来,“密码是xxxxxx,和银行预约,第二天就能提取。”
邵继功怔住了。
于果回头道:“你没有必要花自己的钱……”
路晨摆摆手:“没关系,我很高兴这钱不是买了什么奢侈品,而是能救活一个人,善莫大焉,这是为我自己积德,我十二万分地愿意。”她这话另有所指,于果当然能听明白,如果于果向她示爱,她也会十二万分地愿意的。
正在此时,外面喊了声“报告!”是张晓影的声音。路晨回答:“进来!”
张晓影兴冲冲地进来,往桌子上一拍两张卡:“用钱能解决的事,早说!”
路晨怕她刺激到邵继功,呵斥道:“你瞎说什么?”
张晓影得意地说:“你能献爱心,我怎么就不能?这张卡是我的,里面三十来万吧,密码是xxxxxx,比你的稍微多点儿,我也要积德!”
邵继功浑身颤抖,汗如雨下,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于果问:“那另一张卡……”
谭晶晶款款走进:“这是我的,密码xxxxxx,也是二十万,别嫌少。”她骨子里依然倔强无比,绝对不会在于果面前示弱,绝对不甘心被路晨和张晓影比下去。
于果跟她们也不必客气,这三张卡对她们仨来说,也就是几千块钱而已,便拿起这三张卡,对邵继功说:“钱的事你不用考虑,我不知道你母亲患有什么病,能不能被一下子治愈,但最起码,这差不多八十万,应该够支撑手术了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陈阳光见于果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朝自己打过来,立即会意,忙说:“我这就联系市区第一医院,马上安排床位!这都不是事儿!”
于果接着说:“邵继功,你母亲的事有眉目有起色了,那就先说到这儿。咱们再说说这个方洁。你的本意,是要为方洁报仇的,可是杀害方洁的不是孟根生,你的仇无从报起。但要找出杀害方洁的凶手,那就必须依靠警方了。也就是说,我们的方向都是一致的,都是为了让方洁沉冤得雪。是否配合,你看着办吧。”
邵继功欲言又止,可骤然来回晃着脑袋,剧烈摇摆,大汗淋漓,意志重新又坚定起来,说:“我不能说……不,我不知道……”
于果知道他是个老实人,便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出来,又不等于是卖国叛徒。那个人拿你当枪使,你却不肯出卖他,到底为了什么?除非,他的分量和方洁、和你母亲同等重要。”
路晨恍然大悟:“他爸爸?”
于果不置可否,继续说:“你的资料上写的,你是单亲家庭,那你爸爸是离异,还是去世了?”
邵继功默然半晌,说:“去世很多年了……”
路晨心里一酸,虽然为邵继功感到可怜,但也很现实地感叹这线索又断了。
于果说:“只有你量刑时轻判才是你说真话的条件,你母亲这件事不算。无论你说不说,这八十万都会用在你母亲的治疗上,这事儿今天就开始办。至于你说不说真话,就完全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路晨感觉这事儿耗不起,忙拉着于果到了角落,悄声问:“能不能用催眠让他说出来?”
于果点头说:“能,但前提是他真的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才能说,否则也没什么用。”
路晨急切地问:“你觉得是老虎吗?”
于果点点头:“我觉得是。如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