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这才有些认真地打量着方能,方能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半晌,于果说:“这真是他俩的意思?”
方能无不尴尬地点点头:“是,老人家嘛,实在是拗不过……”
于果沉默一阵,说:“其实,这话看怎么说。我的确知道一些事情,掌握了一些信息,按理说,应该分为警方允许说和不允许说的,但实际情况是,我还真是没什么不被允许说的,因为眼下我和警方掌握的情况没什么出入。我也不相信人是孟大叔杀的,这不符合常理,但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人不是他杀的,更没有任何一个同样有嫌疑的人可以怀疑。”
方能看他说得诚恳,只得点点头:“好……我这就跟二老说说……”他转过头来,走到方二叔方二婶面前,三个人又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大堆。
方二婶情绪激动,方二叔不断地呵斥她“注意素质”,于果远远地看过去,总觉得说自己“全是吹牛逼”的,并不是方二叔,而有可能是方二婶才对。
正在这时,方二婶一脸按捺不住的样子,不顾方二叔和方能的劝阻,一路小跑到于果面前,指着他问:“我们去找过公安局,小于,公安局刑警大队说,周末有可能结案,只是‘有可能’!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掌握什么情况了?”
于果叹了口气,说:“请您见谅,这案子真的十分复杂,我……我现在还需要时间……”
“你这个大骗子!”方二婶手舞足蹈,怒不可遏,手掌来回忽闪着,似乎哪一下就会突然控制不住,很有可能会一个大耳刮子抽在于果脸上。
孟灵和戴淑芬这就要上前说理,毕竟于果正在帮助大家,这个节骨眼上再因为自己父亲的事儿让于果受这么大的委屈却有口难辩,她们的心里肯定是过意不去的。
可于果却没回头,只是向后一伸手,说:“没事,真不好意思,戴阿姨,小孟,按说我是来参加追悼会的,可是却突然有这么一个私事……我得跟你们道歉,我先走了,和他们说说话,请见谅,你们都是失去亲人的可怜人,我也不能厚此薄彼……“
戴淑芬和孟灵突然有些明白,于果似乎一直都是在等待这个机会,也许姓方的这俩老古怪,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透露给于果,之前不说是怕影响其女儿方洁的名誉,现在眼看破不了案子,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因此她俩连忙点头:“你忙吧,正事重要。”
随后,于果对方家三人说:“各位,我找个小饭馆,大家坐一起说说话吧。”说罢就打开车门,方能见此,便搀扶着二老上去。
车子开到一处还不错的菜馆,停下后于果找了包间点了菜,直到一切妥当,全都坐下后,于果才说:“两位老人,我现在不是要推脱责任,可我想说的是,我从来没说自己是什么‘胶东第一神探’,甚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也没往自己脸上贴金,都是其他人给我面子,帮我吹嘘,也算是捧杀了我。我呢,是你们一直苦苦要求,我才答应的……”
方二婶一拍桌子,瞪眼道:“你这还说你不是推卸责任?我们苦苦要求,你才答应,所以没破案也跟你没关系?是这个意思吧?”
方能忙劝道:“二婶,你不要这么激动……”
于果正色说:“方能之前给我看了你们孩子婚礼的请客名单,我挨个比对,也是操碎了心,我只能说,我很平庸,但你们不可以说,我没努力。而且不光是努力,我还很负责任。
“这个案子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细节,我觉得都不对头,直到孟根生被人杀害,而杀他的人也被警方当场击毙,我就觉得这一切太顺利,太巧合了,为什么偏偏线索这么恰到好处地全断了呢?我也真的觉得很奇怪,但我不是神仙,线索一下子全没了,那就等同于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况且,在你们看来,我也不算什么巧媳妇。
“社会舆论压力和警方上层严厉要求限期破案的压力很大,如果我和警方都有意要追求功劳,提前草率结案,置人命于不顾,完全可以顺水推舟把罪过都安在孟根生的头上,正在以前一些偏远地区的山沟里,有一些草菅人命的警察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但我们绝不会。
“况且,你们二老大概也觉得,凶手不会是孟根生这么简单吧?就算他具备一切杀人的条件,包括现场留下的指纹、持有老虎面具、了解婚介所流程、突然逃跑等等全部吻合,但最起码有一点不吻合,就是我们谁也说不出他的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您二老觉得呢?”
两个老人暂时没话说了。可方二婶却还是强辩道:“小于,你别以为你这张嘴这么厉害,就能黑的说成白的了,你以为你是出现矿难的当地政府,几句话就把一个人为灾难变成一场功劳表彰大会了?你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无能就说无能,你无能了还在炫耀自己不无耻,这还成了你的优点了?无能如果还无耻,那还算人么……”
方二叔大怒,一把掐住她的肩膀:“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你?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托人家办事当时哭咧咧地都下跪了,现在你把人家骂成这样?”
方二婶冷冷道:“他如果真对我有恩,那你说我恩将仇报,我也没话说,可他的恩在哪儿呢?他说他不愿意草菅人命,你以为他那是对咱们负责任?你刚才看见了,他跟孟家母女是好朋友!因此向着孟根生说话,那当然是自然而然的了!现在反而还用这个朝我们卖好?我们是被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