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此时,系统正式宣布:“您有一个月时间来完成任务。活动范围就是在这片工业区,不允许离开。您的任务是杀死一个人。任务目标身份不明确,但出生月份和日子为8月21日。
“在您进行支线任务时,您只能使用自己本身的超强体能、无视状态和催眠术,以及系统虚拟空间的存取。除此之外,系统的穿越、查询过滤、风险提示等功能全部暂时停止,直到您完成为止。您只有完全凭借自身的能力,来完成这次任务。您明白吗?”
于果心中一凛,知道所谓残酷冷冽的支线任务,这就开始了。好在时间充裕,足足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内要在整个地球里寻找一个人,确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既然不允许自己离开这个区域,那么这个目标人物肯定是在这个区域内活动,甚至说,也有可能从外面闯入这个区域内。一旦找到,可就决不能让其跑掉,否则,自己无法离开,就等同于任务失败了。
此刻,于果才开始考虑任务本身。杀死一个人?
于果这种跟支线任务一样冷酷精密的思维方式,并非是他本身感情的淡漠导致,其实他骨子里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只不过他纵横历史,看惯了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也就看淡了很多生死。而在人世,最大的事情不就是生死吗?
于果以前也不是没杀过人,而且杀了不止一个,但自认为杀的都是恶人,此刻对于杀人本身是没有心理障碍的,可系统关于这次任务的解释太过简单,可并没有说让自己一定杀死一个恶人啊。
系统本身也有此疑问,问道:“您难道就不担心要杀一个好人?到时候您肯定会下不了手吧?”
于果淡淡地心道:“当然不会。”
系统好奇了:“您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于果心道:“这很简单。你说过,我所在的主世界不是真实的世界,是你们制造的虚拟世界,是你们世界的投影。那支线世界就是更是如此,甚至不是完整的投影,而只是碎片而已。那么,这里的人,都不是真人了,最起码,不是我所来自的主世界的真人,杀与不杀,不影响主世界。
“当然,这只是次要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这位系统要我玩的是一场游戏。这场游戏的主旨虽然是赚钱,可赚钱有两个基本原则,第一不破坏历史,第二不赚黑心钱。这说明游戏本身是很有原则的。
“更精确地说,这场游戏把玩家本人的角色定位成一个正派人物。正派人物是不可能去破坏历史和赚黑心钱的,当然以此类推,也更不可能去杀好人。这在主世界,和支线世界,应该都是一样的。”
系统服了:“我也就是没有大拇指,要不然真的竖起来了。看到您来到支线世界也一样沉着冷静,还保持着在主世界一样的精明头脑、极高智慧和不受拘泥充分腾飞的想象力,我就真的放心了。”
于果心道:“谢谢你。只是还有一点。按照游戏规定,我不可以通过你来查询这个工业区里大大小小企业的人员生日,而想要当这个工业区的最大领导,或者人力资源部部长,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并不现实,因此我只能通过谈话技巧、催眠或者武力威胁来得到这些信息了。
“可是,问题就这么来了。按照这个工业区的人口数量,我看过统计,大约是六万人左右,其中四大工厂占据了主要的人数,其他的小厂都是千人到百人之间不等。这么多人,难道没有一个8月21日出生的?这不可能。
“既然有,那么多人,我到底该杀谁呢?所以,通过这个信息可以看得出,这里没有这么多人了,原因有可能是世界末日,也有可能是局部出现了超级细菌、超级病毒的感染。当然,这些只是猜测,但很符合眼前这些人的怪异行为和表情,尤其是眼神。
系统说:“您分析得的确有道理。可是我怎么觉得您的话语里还是有一丝隐隐的担忧,而并不是完全成竹在胸的样子?”
于果回答道:“既然目标只有一个人,那么8月21日出生的,肯定只有他一个,其他人都不是8月21日。从这一点来说,我对别的不担心,我唯一不愿意看到的,是我在主世界的朋友们,有某一个是8月21日生日。
“说真的,除了我父母、孟凝和童雅诗的生日,其他人的生日我还真不知道。这不是没可能,因为你说过,主世界和支线世界里的人就算是一模一样,可性格、道德都未必相同,就算成长道路相同,想法也是无时无刻不受外界各种影响而产生细微的变化,进而产生蝴蝶效应。
“我虽然可以很确定我的这些朋友的人品都是很不错的,但这也只局限于主世界。比如我的准岳父孟根生,他在主世界里都差点儿走了极端而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如果在支线世界里,性格继续走偏,会怎么样?
“这就好比你看到的抗日时代的满大嘴,假设在平行世界里,日本没有侵略中国,那么,满大嘴这个汉奸的内心邪恶就会被彻底掩藏,说不定他会成为一个职业技能很好也很敬业的日语翻译,成为人人艳羡的高级白领,也未可知。
“所以,我的目标万一是我认识的人,而且是关系很不错的人,那就真的没办法了。也许他在这个支线世界里,还真的是个恶人,我却不得不杀他,即便我知道这样做其实没错,可总是在心里会很纠结,也会或多或少产生一些痛苦和迷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