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笑道:“那不是吓的,麻主任大概是不穿棉袄在样本冷处理室里呆的时间长了,感冒了,这也是为了咱们的大事牺牲了他自己的健康,值得尊敬和佩服。来,麻主任,我这里有个医药箱,里面有感冒药,你是生物学和医学专家,自己看看哪个药最适合你吧。”
麻本亮也没有辩解,颤颤巍巍地打开箱子,里面果然十分齐全,看得出觉醒会的行动组有多么缜密细致。他从里面拿起一瓶头孢,就着水吞了两粒。
张二问卷心菜:“卷心菜,你没感冒吧?”
张氏兄弟一向说话没头没尾,莫名其妙,这也是一种当领导的智慧,卷心菜实在猜不出他下一句要说什么,便老实回答:“没感冒……”
张二说:“那你就把外套脱了,给麻主任穿着,看他冻的。你是年轻人,火力旺盛,车里也有空调,不差这一件外套。”
卷心菜当然不敢不遵,便照做了。
张二接过外套,给麻本亮披上,麻本亮也是来者不拒,裹着外套继续发抖。
张二哈哈一笑:“你到底是感冒了,还是被第三个样本给吓着了?”但他话锋一转,却问卷心菜:“我说,你和洋葱天天在一块儿,你当时说他行踪诡秘,我们都没当个事儿,没想到他还真跑了,烤鱼片和酒心糖两个人都没看住他,真厉害。还是应该听你的啊!”
卷心菜真看不出他是不是真心夸奖,只能小心翼翼地说:“我只是觉得他行踪可疑,但要说他到底是不是百分百是黑铁社的,我也不敢保证。可他突然跑了,我确实没想到。”
张一说:“这就是我们提前行动的原因,没办法,我们只能假设他就是黑铁社的,拼死跑出去通风报信了。万一被黑铁社察觉了,来抢夺我们的胜利果实,那就不妙了。”
张二懒洋洋地看着卷心菜的后脑勺,对着前排后视镜和卷心菜的眼睛对视,说:“说起来,他到底是怎么逃出烤鱼片和酒心糖两个人的看护的?按说,这两个人的身手,都比洋葱强一些啊。卷心菜,你怎么看?”
卷心菜心头一震:“我他妈能怎么看?我还能告诉你实话吗?实话是,我很讨厌你们兄弟俩,而且我才是黑铁社的!我真操了你俩的祖先绿鳍马面鲀了!”
可是,他嘴上只能说:“这个……我感觉,他身手既然不行,却还能逃走,说明很聪明,头脑灵活,估计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了吧?”
张一却说:“那也未必,还有另一种可能。比如,他还有个同伙,分工协作,这两个人装作互相揭发,显得最起码其中一个人肯定是忠诚于觉醒会的。卷心菜,你说,会不会是你协助了洋葱逃走了呢?”
车内静悄悄的,可这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在这一刹那将外面的黑夜也照亮了。
卷心菜感到脑袋嗡嗡作响,他真没有时间去不断用各种肮脏词汇问候张一张二的全家,只能尽快思考如何回答才能让他俩满意,结结巴巴地说:“大哥,二哥,你们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现在被你们吓着了,真不知道你们是开玩笑还是真这么认为……”
张一和张二都看着他,张一笑道:“你就说,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卷心菜忙不迭地喊冤:“当然不是啊!我当时不是还在您店里,在您二位的眼皮子底下吗?我怎么能去协助跟我隔着一条走廊的洋葱逃走呢?”
张二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抖得像一只大簸箕一般的麻本亮,说:“卷心菜,你当时是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但是,你完全可以头一天晚上在一楼的公共卫生间里做手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