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闻言左右看了看有些不解道:“局面不是咱们占优么,左侧马上属于咱们了,右侧也很稳定。”这局面怎么看,也不至于让屈瑕紧张成这样啊。
“那是你没往城下看。”屈瑕一指左侧城墙根。
“嗬!怎么陈军在哪搞的那么多长梯。”余心吓了一跳。放眼过去左侧城墙根下满是抬着梯子的陈国役娘。梯子虽然长短大小不一,有些甚至根本就够不到城墙的高度,结实程度看上去也不是很牢靠,与楚军辎重营制作的高达数丈,全部用实心木头制作的云梯自然是天壤之别,可是架不住数量足有好几百架。
这要是让陈军全部架在城头,陈军单靠梯子的登城速度估计要比楚军还要快上不少,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一旦让陈军成功在左侧架梯,那么楚军将又多一面受敌,兵力将更加捉襟见肘。余心倒吸了口冷气,这局面不敢想象啊。
“而且我还告诉你,城下咱们的兵力不多了,前后二卫援军也还需要半个时辰才能赶到,现在你知道局势有多危险了?”屈瑕觑了余心一眼。
余心凝重的点了点头。当即不敢耽误将自己所想的法子通盘告诉了屈瑕。
屈瑕略一沉吟:“虽然不知道可不可行,但是最重要的是有没有那些东西。”
“我在辎重营看到有许多存货,虽然不适合造云梯冲车,但也很结实能用。”
“那就辛苦你了。”屈瑕感激的看了眼余心,不管到底能不能破城,总归是眼前这个家伙,让自己数月以来第一次站上了宛丘城墙,一扫胸中闷气。楚军战无不胜,为天下五大强国,怎能被区区一弹丸小国拦阻,兵锋所指无城不降,这才是真正的楚国征北大军!
“嗯,我这就下城。”余心一点头,难得不再罗唣。他也清楚情况有多紧急,自然不想浪费分毫时间。
“你别从云梯下,耽误大军上城,我让人用绳子将你坠下去。”屈瑕歉然的看着余心。
余心微一错愕,情况竟然有这么糟糕吗?不过余心也没多说,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我这里大概能挡住陈军两个时辰,事情一旦不可为,就赶紧让元帅下令撤军。”屈瑕忽然凑到余心耳旁细声道。这种丧气话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军心将丧失殆尽,别说两个时辰,两刻钟都难。
余心深深的看了眼屈瑕,心中很是震惊。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抱了死志。元帅下令撤军,城头上的楚军下场便注定了。十死无生!
这一刻余心对屈瑕的观感更为深刻,心中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余心朝屈瑕深深拱手行了一礼,借机悄声道:“你放心,一定会成功的。”
余心心中也暗自提醒自己,法子一定会成功的!
屈瑕目送余心从城楼坠下,又被城下兵娘接应往帅旗位置而去,心中松了一口气,转头朝周边众幕僚朗声道:“眼下破城之策已经有了,现在就是大家勠力同心,共同坚守,等待军师再展高谋!”
一众幕僚将领都被屈瑕声音中的自信感染,纷纷朗声附和。刚才余心说出计谋时,并没有避开她们,她们也觉得方法还是很靠谱的,是以也很有信心。有些幕僚更是唤来传令兵,告知其晓谕全军,军师已有破城之策。
楚军兵娘早已知道余心军师多有奇策,之前便有过两千兵娘攻进陈国王宫俘虏陈国一众官员的事例。
一时间楚军军心大振,左侧城墙竟一鼓而下,右侧城墙竟然也生生往前推进了数丈!
就在这时,余心已经来到芈子兰跟前,将自己想的法子详细说了一遍。
芈子兰虽然对军事也是一知半解,可是身边不乏战阵经验丰富的将领,也知晓现在形势并不乐观,闻听余心计策,本来满是焦虑的心情顿时一喜,连忙吩咐辎重营还有中军将士尽皆听从余心调遣。刚才听余心说起法子,知道需要很多人手,芈子兰在这一方面对余心是绝对的放心,毫不顾忌的放权于他。
余心得了帅令,也不耽搁,径直召集在场的各将领详细吩咐开来。于是城下楚军除了等待上城的几个军阵,其余中军兵娘和辎重营役娘,尽皆在各自官长的带领下忙碌起来。
余心生怕那些五大三粗的将领并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导致出了差错,那时候便悔之晚矣,于是自己也亲身上阵,站在城墙下监督指挥。果然不一会便发现许多兵娘手中拿着铜锨铁锄站在城墙跟下茫然四顾不知道该如何动手。
余心眉头一皱走上前道:“你们怎么站在这里不动?你们校尉呢?”
“军师,大家都是拿着刀剑刀口舔血的人,哪里做得来这种细致活,不是不想做,实在是做不来啊。”一穿着铠甲,将领打扮的校尉排众而出道。
“你们想要上城拼杀,可是也要上的去呀。现在就是在想办法让大家能够快速大量的上城,刚才的讲话你没认真听么?”余心有些生气道。
“呃,听了。可是这种事情不该是辎重营和那些役娘来做么,咱们战兵只管打仗!”校尉看出余心神色不忿,想起眼前这人可是元帅跟前的大红人,听话还跟元帅关系不清不楚的,这要是给自己上眼药。校尉顿时有些心虚起来。
余心一扫周围兵娘,果然都脸带不情不愿的神色,心中一慑,暗想虽然可以强制命令这群兵娘按令行事,可难保不会让她们带上一些不甘的情绪,做事肯定会拖拖拉拉,延缓进度,耽误时间,而这一点对于城头屈瑕来说是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