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期盼已久的七天的时间,就这么到了。
既然到了,该还的还,该收的收,该留的留,该走的走。
这全是时兆桓此时借用他冷淡的眼神提醒自己的。
时兆桓淡漠的眼神,正如他这个淡漠的人,淡漠,冷酷,却又带着逼死人的刺骨和犀利,如凌迟一般给人带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危险。
钱清童只觉得向来胃口很好的自己此时吃饭味同嚼蜡,低下头躲避他眼神的警告和威胁,不去沾染他给予自己的危险。
她该怎么做,她自有打算,无须他来提醒。
秦青、时景迁和赵宣也不似前些日子那般精神奕奕,尤其是时景迁。
这两日,因为时老爷子身体的事,这个出门必化妆、不化妆不出门的女人已经完全没了化妆的兴致和精力。
一眼看去,没有妆容掩饰岁月沧桑的她,此时双眸下两片黑眼带完全是她干涸双眼的水中倒影,精神萎靡不振,脸时而卡白,时而发黄,而且那一头还算乌黑亮丽的头发因为劳神伤心而在短短时间里染上了几根霜打过的银丝,分外明显,整个人体现着一种重度亚健康的感觉,和之前那种打麻将时的意气昂扬神采飞射完全不同。
秦青和赵宣虽然是时家媳妇和女婿,和有着时家血缘的时景迁不同,他二人虽然一个是从外面嫁进来的媳妇,一个相当于入赘进来的上门女婿,但时老爷子是个能干又仁慈的主儿,这么多年过去,他二人早已将时老爷子当做生身父亲。
此时他俩也正是中年岁月,样子看起来并不比时景迁好到哪里去。
三人此时的样子,让人看着很是心酸。钱清童不想再看他们的样子,端着饭碗看着落地窗前的雪白窗帘,“时姨。”
清细的声音打破死寂的氛围,时景迁慢慢地看向她。
“几日在时家,多亏时姨,夫人,赵叔、时兆谦先生还有蒲妈的多多照顾,我过的很好。”
钱清童避过某个人冷峻的目光,因为她刚才感谢了很多人,唯独没有说他的名字,因为自己的确没有承他的恩惠。
“小钱,你怎么了?”时景迁以为她是在说告别的话,不由得凝眉,说话的声音却是软绵绵的,没有半分精气,“有什么事,你就说,阿姨能帮就帮。”
时景迁脸沧桑憔悴的好像她自己要一脚迈进棺材,而不是时老爷子要离开,钱清童静静地看着前几天还高贵优雅此时却如老妇人的时景迁,忽然对她这样子很是难过。
她连自己最想留住的人都留不住,竟然还想着帮自己?
钱清童想了想,道:“时老爷的事,我也很难过。这段时间我得了你们的照顾,我真心很感谢,可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觉得我没有其他能帮你们的。”
“但是,我还是希望能为你们尽一份力,所以……”
钱清童再次看了看雪白的窗帘,心头一鼓作气。这绝对是自己第一次、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放弃自己作为神仙的原则。
绝对!绝对!再不能有下一次!
“爷爷的病,我想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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