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许庭生说。
“轰”。半边天空在闪耀,满城的烟花也压不住许家的漫天烟火。
所有人都不禁侧目,那一角被映得明亮如白昼,绚烂无比的天空,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丽北,换天了,许家,真正站起来了。
两场烧钱的盛大烟火,许庭生先前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许爸。烟火的目的,是庆祝,庆祝许爸平安回家过年,庆祝许家在短短半年间强势崛起。
但更重要的目的,是威慑。
关于黄家的倒下,许庭生不打算遮掩,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这是许家做的,他要借机让所有屑小或豺狼都明白一件事,除非你自认为比黄家更强,否则千万别打许家的主意。
许家需要专注,许爸在经历过这件事后对许庭生说了一句话:原本我以为不去草原就行,忘了小山岗也有野狼……许家,要做大象,做哪都能去的庞然大物。
许庭生需要专注,他有自己的计划和目标,更有一个需要陪伴和守护的人。
所以,许庭生设计了这场威慑,他要在最大限度上将未来可能到来的麻烦压死在萌芽之初。
丽北。
原本同情许家的人,或被黄家欺压过的人,在为这一幕欢欣鼓舞。
而原本幸灾乐祸,或得罪过许家的人,开始郁闷失落,惴惴不安。
丽北的某个角落,有个女的在想着:我当时要是上车了……多好。
……
许庭生第一趟送的是李秀一家人,第二趟,才是黄亚明、付诚、宋妮几个。明明付诚家和黄亚明家都比宋妮家更近,但是两个人坚持着一定要许庭生先送宋妮。
许庭生以为他们要问自己黄家的事,在宋妮下车之后老老实实的等着,怎么圆这个谎,他早已经想好。
但是,他们没有问,付诚从包里掏出一个麻袋,说:“走,套黄贵麻袋去。”
原来他们想的是这个。
黄家。
桌上中午就做好的饭菜依然丝毫未动,黄贵母亲颓然的坐在位子上,不动,警务人员已经来过几批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也早已经清楚。
事实上,她一直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个日子。
至于黄贵,他从中午出去就没有回来,一个连年三十都在外面胡混的儿子,她知道,指望不上了。
黄贵收到消息其实很晚,因为怕老娘打扰,他在外面玩一向是关着手机的。所以,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要更早知道这件事。
直到最后一个人找借口离开,黄贵才觉察事情不对了,这些平日里对自己恭敬无比的人,突然都像躲避瘟神一样躲着自己。
打开手机,无数未接电话和短信让他知道了,丽北发生了什么,黄家发生了什么。
黄贵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有些踉跄,是醉,更是因为内心的惊惶不安,对他而言,天,忽然就塌了。
许家的奥迪在他身边停下来。
付诚和黄亚明拎着麻袋和木棍要下车,被许庭生拉住了。“用不着了。”许庭生说。
“许家的人?”黄贵看了看车,看了看人,说,“你们,你们想干嘛?”
许庭生摇下车窗笑了笑说:“放心,我不动你。不过既然凑巧遇上了,我想问你一声,你现在还想好好看看我吗?还想知道自己哪里不如我吗?”
黄贵低头不吭声。
奥迪车启动,等车走得稍远一些,黄贵才壮起胆子叫嚣了一句:“许庭生,老子会报仇,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不大,但是车上的人还是听见了,黄亚明和付诚叫许庭生调头,许庭生摇了摇头,笑着说:
“算了,他不是那块料。他已经把自己玩废了,不光没能力,连胆气都没有了,没了身边的那群狗腿子,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可惜了,有那么厉害的一个老爹,却培养不出一个像样的儿子。”
“草,你还同情他?”黄亚明不甘道。
“我想同情也同情不过来啊”,许庭生说,“现在丽北县内想着要找他麻烦的人,恨他比咱们深多了的人,只怕数不胜数,他能不能剩下半条命都还不好说。所以,我们就不必费那个事了。”
“可是,这口气没出,我憋得慌……我这麻袋白准备啦?”付诚郁闷的说。
远远的,一个身影在人行道上晃着。陈玉伦刚陪女朋友在防洪坝放完烟花,有美相陪,陈玉伦先前因为许家突然翻身而积累的郁闷被缓解了不少,此刻正哼着歌,走在回家的路上。
奥迪车上,三人相视一笑。
“要不就他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付诚说,“这小子最近又跳起来了,到处跟人说你家的事,还给宋妮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堆怪话。”
“我通过别人警告过他,让他别去打扰宋妮,他还叫嚣说看我们还敢不敢动他。”黄亚明在一旁补充说。
“嘲笑我倒无所谓,不过就冲他当初对宋妮做的那件事,就冲他不知死活居然还敢打电话给宋妮……好吧,我们都别找什么借口了,其实就是见了就想揍他,对吧?……。”许庭生笑着说。
黄亚明和付诚很诚恳的点头。
“那就……上吧。”许庭生说。
汽车急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玉伦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麻袋兜头套了下来。然后,是劈头盖脸的拳脚。
好好的年三十,堂堂渐海大学的高材生陈玉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