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国大月城领海,三十海里处一座小岛。
岛上布满了樱花,在这样的季节,樱花已经凋落,铺满了高悬处的地面。崖边一棵高耸的樱花树,此时因为樱花的凋落而显得格外的萧瑟。
樱花树下一个孤影,一个女人的影子,婀娜动人带着一种哀怨,却又充斥着强烈的杀气。让人心生爱怜,同时却又心生恐惧而不敢靠近。
黑纱女静静地立在那棵樱花树下,面对着呼啸的海风。
东莱国的冬天与寒冷毫无关系,然而樱花的凋落,还是诠释着萧瑟与悲凉,就仿佛美丽生命的渐渐枯萎。
海风有些凉,黑纱女轻轻咳了一声。除了上次发作外,她的阴寒蛊最近没有发作,与阴寒蛊斗争了多年,她也掌握了一些暂时遏制它的办法,虽然都只是权宜之计。
但能够暂时让那种痛不欲生的痛苦离开自己,这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樱花凋零落下来,并没有就此完全消散,这不是它生命的终结。它会腐烂渗透进樱花树下的泥土中,化作来年的春泥,滋养着新一轮的生命,然后以樱花开满枝头的姿态诠释它的生命力。
有些东西不会失去,只会在岁月的累积与反复的循环中更加的旺盛。比如樱花的美丽,比如仇恨!
黑纱女的眸子中,再度绽放出仇恨的目光,仿佛火焰在燃烧,瞬间可以焚尽一切。然而只是眼睛,她的身体没有颤抖,没有其它任何一丝的反应。
“风有点凉,你不适合这样子吹着海风!”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一个冰冷的男人,此刻的话却是暖心的。就如他眼角滴出的泪一样,是带着温度的。
黑纱女道:“我只是在计算一些东西,在海边我更容易计算得更清楚。”
泪千浪道:“很大的可能性是你又想起他了,你的计算与他有关。”
黑纱女道:“你应该知道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当然了,他的重要是以仇人的身份给予我的。”
泪千浪道:“解决他不是那么一件太过于麻烦的事情。”
黑纱女道:“然而我不想让事情这么简单,我刚才算过了,我曾经想以伤害他身边女人的方式,来给他制造伤害,然而我每一次都没有成功。千浪,你说这是天意,还是人为?”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天意!”泪千浪道,他是一个人定胜天观点的坚决拥护者。
黑纱女缓缓走到泪千浪面前,正色面对他,然后解开了脸上的面纱。她的面貌的秘密,只有眼前这个人才知道。
“其它几次失败我不介意,我派你亲自去把阴寒蛊毒中到东方雨凝那女人身上,同样没有成功。这对你来说,是不是不可能?”黑纱女道。
那是叶风与泪千浪的一次激烈对战,泪千浪袭击的目标是东方雨凝与千叶龙腾,而叶风保护东方雨凝并且还挨了泪千浪一剂阴寒蛊毒,只是这样的蛊毒对男人无效而已。
“那是雪千寻的插手!”泪千浪道。
“那你也是有机会得手的!”黑纱女道。
“你怀疑我?我似乎没有必要对叶风的女人手下留情。”泪千浪冷冷地道。
黑纱女凝视了泪千浪稍许,忽然大笑起来,笑声歇斯底里,被萧瑟冰冷的海风吹起,止不住感觉有些阴森。
“我从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我希望至少有一个人能让我相信,这个人我选择是你!”黑纱女正色道。
泪千浪道:“谢谢,我们该谈别的事情了,我是来请你回居所的,有个人求见你!”
“什么人?”黑纱女问道。
“一个居心叵测、然而只会做白日梦的蠢货!”泪千浪冷冷地道。
几分钟后黑纱女回到了住所,然后见到了求见她的人,正是东莱国三殿下哈星,也就是泪千浪刚才所说的居心叵测、只会做白日梦的蠢货。
黑纱女明白他的来意,这个蠢货,是为了他的白日梦而来的。
哈星从某种程度上说的确是个很有理想很有追求的男人,在权利追求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不畏艰难险阻,不介意任何方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只为了自己想要的那个位子。
他来找黑纱女,既不是为了杀神也不是为了杀佛,而正是为了杀人。
几天后哈吉就要继任东莱国王,一旦加冕完毕,他将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他的东莱最高统治者之梦将彻底破灭。
还有更让他担心的,哈吉一旦成为东莱国王,势必会对他以前的作为兴师问罪,自己轻则被卸职驱逐出境,重则可能面临漫长的铁窗生涯。而自己退位的父亲,是根本帮不了他的。
野心加上恐惧,折磨了哈星不少个日日夜夜,最终他还是决定了下死手,荣辱兴衰,尽在几天后的一搏。
要做这种事情,哈星当然要找他最信任的合作者,这个看不到面目但可以判断是个极其美丽而又极其阴狠的女人。
“三殿下,你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要选择这种极端方式了。”黑纱女冷冷地对哈星道,在她的眼中,她对哈星的认知与泪千浪一样,这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野心与智慧严重不成正比。
她一开始与哈星勾结,是因为她的杀手组织鬼图腾大本营在东莱国,哈星可以为她提供很大的便利,比如这个座岛就是哈星提供给她的。
是哈星自己的愚蠢和操之过急,导致他失去了龙玛的很多新人,以及即将上任的国王哈吉的敌视。
这时候的哈星对于黑纱女来说已经并没有多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