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因为徐明远这一跪,还有之前掷地有声的那句话,变得沉默无言。
门口的易止住了脚步,看着面前这一幕,一手抓着木门,手指都不觉陷入了半寸深。
秦兆雨看着徐明远,沉默了一会,轻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们这两人,怎么都学了那臭老道的无赖性子,算我倒霉,算我倒霉。”说着起身向着第一间屋子走去。
“秦神医,您这是答应了?”徐明远看着秦兆雨的背影,有些迟疑地问道。
秦兆雨打开房门,回头看了徐明远一眼,眉头一挑道:“不打算治了?”
“治!怎么可能不治!”徐明远连忙应道,挣扎着起身。刚站起来,因为之前跪的太用力,腿一软,又差点跪了下去。好在易快步走了上来,扶住了他。
徐明远没想到易这么快就赶来了,不过现在也不是闲谈的时候,齐月茹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弱了,连忙是跟着秦兆雨进了第一件屋子。
这间屋子颇为空旷,两边开了窗户,糊着厚厚的半透明窗纸,所以倒是有些亮。
屋子里摆了两个大药柜,一股药香扑面而来,不过和一般药店的药柜不一样,上面什么都没贴,不打开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屋子最里面还有张木板床,床上就铺了张竹席,再无他物了,不像是现在这个季节能睡的。
秦兆雨走到药柜旁,拉开了一个药柜,从里面拿出了个布包,回头看着还愣在门口的徐明远瞪眼道:“还愣着干嘛,把这女娃子先放到床上去。还有,你是谁?”
徐明远连忙向里走去,把齐月茹平放在了床上。
秦兆雨的后半句话问的是易,见徐明远跪下才求得秦兆雨出手救齐月茹,易自然不敢放肆,低着头拘谨道:“我是小徐的朋友。也是月茹的朋友。”
秦兆雨面色微沉,转而看着徐明远问道:“你把我在此地栖身之事和别人说了?”
徐明远见此,心一沉,若是秦兆雨因此翻脸。不就齐月茹了,那可就不妙了,连忙摇头道:“事发突然,我怕他太担心了,所以告诉他来此地找我。不过您放心,他绝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易也是连忙点头道:“神医您放心,只要您救活了月茹,我发誓绝对不会对别人提半个字此地。”
秦兆雨听此,又是看了一眼易,挥了挥手道:“你先出去。”
易还想说话,徐明远连忙冲他使了两个眼色,让他出去。
易见此,虽然担心齐月茹,又是担心秦兆雨翻脸。只能是走出房间,轻声关上了门。
“你去把油灯点了拿过了。”秦兆雨冲着徐明远吩咐道,自己则是向着床边走去。
徐明远松口气,左右看了看,快步走到药柜旁拿起那个积了些灰尘的油灯,直接在身上擦了擦,拿出火折子点上,慢慢拿到了床边。
而这边秦兆雨已是解开了齐月茹的狐裘和厚实袄衣,不过小夏给齐月茹穿的不少,里面还有两三件丝质衣裙。
秦兆雨把齐月茹扶了起来。让徐明远将油灯放到他的身旁,然后让徐明远扶着齐月茹。
秦兆雨手一探,已是从那布囊之中摸出了一根细如毫毛的银针,在火上来回过着。手一抖,银针已是没入了齐月茹后背的大椎穴。
一直没有动静的齐月茹突然仰了仰头,发出了一点声音,让徐明远不禁面色一喜,看来秦兆雨的被称作怪医,却也真的有神医之能。
秦兆雨的右手不断从布囊中摸出银针。一根根刺入齐月茹后背和头上的穴道之中,一刻钟后,秦兆雨一收手,油灯自动灭了,而齐月茹身上的各大穴道上已经是插满了银针。
齐月茹盘腿坐着,呼吸已经是平稳下来了,也没有再出现抽搐的状况,让满头大汗的徐明远稍稍松了一口气。
徐明远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着站起身来,转着手腕的秦兆雨轻声问道:“秦神医,这样就可以了吗?她的病无碍了吗?”
“要是这么简单,那些庸医用点别的法子也早把她医好了。”秦兆雨翻了个白眼,看着床上被扎成个刺猬般的齐月茹,想了想道:“我用银针刺她的穴道,一来是止住她原本的病势,二来还要将她体内原来的那些庸医配的毒药引出来,这法子地连着用七天,所以这几天你都得送她过来。”
徐明远听此,点了点头拱手道:“谢秦神医。”
“用不着谢,不过是买卖罢了,一条命,再加一万两银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秦兆雨不轻不重说道,走到药柜前,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了笔墨和砚台。
“不是说不缺银子的吗……”徐明远眉毛微挑,轻声自语道。
“你过来研墨。”像是没有听到徐明远的话,秦兆雨把墨碇和砚台放到了旁边的书桌上,自己则是坐到了书桌后的椅子上。
徐明远见屋里没有水,和秦兆雨说了一声,便是出屋去拿水了。
徐明远门一开,趴在门缝上的易差点跌进门来,还好徐明远扶住,把他拉到了院子里。
“月茹怎么样了?她还有没有事?”易看着徐明远,有些紧张地问道。
徐明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道:“已经没有大碍了,接下来几天都要过来施针,应该能够痊愈的。”
听徐明远这样讲,易才是松了口气,这般天气,他的后背竟是全湿了,可见刚刚有多么紧张。
“你先回去弄辆马车吧,最好是直接租了你自己驾车过来。还有这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