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那么近,齐景焕自然是能感觉到她的害怕,想要伸手去安慰她,却见沈幼安直接起身跪下。
“陛下,奴婢知错了。”
齐景焕伸出的手就那么落了空,僵在半空中,然后有些无力的揉了揉头。
“你说你错了,那你说说你哪儿错了。”
“奴婢,奴婢不该冲撞林昭容,奴婢知错,请陛下责罚。”
她说完后还在地上磕了个头,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你,你好歹也是安平王府的郡主,怎么生的这般软骨头,说跪就跪,当真是丢安平王的脸面。”
齐景焕一甩衣袖站起身道,瞥了她一眼,有些不忍的别过头,狠狠心道;“安平王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没想到竟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滚出去,朕不想见到你。”
“是。”
沈幼安爬起来连忙向外面跑去。
怦的一声,齐景焕将手砸在桌子上,不行,他不能在这样了,他总是忍不住的失控,明明是想要对她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高和听见响声后,连忙跑了进来,却见他家陛下失魂落魄的坐在案桌后,微垂眼帘,小心翼翼站到后面,他家陛下,喜怒无常,早已习惯了。
“高和。”
“奴才在。”
“知道刚刚出去的人是谁吗?”
高和眼角一抽,拉了拉衣袖,陛下近来越来越喜欢问自己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了,尤其是,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还比较好笑,真是当自己是三岁孩童吗?
“回陛下,刚刚出去的是沈司寝。”
“错。”
“错了。”高和怔了一下,转身看了眼门的方向,揉了揉眼,没错吧?难不成是他眼花了?
齐景焕轻轻的用手敲击着桌子,扯起嘴角道;“刚刚出去的是你的主母,也就是这后宫的女主人,用不了多久她会是皇后,你可明白了?”
高和在短暂的错愕之后马上恢复正常,“奴才明白。”
“嗯。”
齐景焕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备着手起身道;“她性子倔强,朕又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所以哪天若是朕不小心发了脾气,你一定要及时的阻止朕,莫要让朕伤着她了。”
哎呦喂,陛下啊,您这不是为难人吗?您哪天不发脾气啊?
“若是朕发脾气了,你一定要多加劝阻,万事以幼安为先,你明白了吗?”
后几个字是一字一顿的说的,就怕高和听不懂他的意思。
高和现在总算是知道他家陛下为何待沈幼安与众不同了,感情是对人家有意思啊,陛下果然是陛下,连表达喜好的方式都不一样,他心里有些隐隐担忧,陛下既然喜欢沈司寝,为何不直接封后封妃,而是让她做一个小小的女官,之前更是百般刁难,不过,陛下的心思,怎么是他能猜的到的呢?
“怎么样,陛下没有为难你吧?”
碧彤见沈幼安脸色苍白的跑出来,担心的问道。
“父王,父王。”
沈幼安喃喃道。
“什么?你说什么?”
沈幼安没有回答碧彤的话,直接走了回去。
“幼安。”
碧彤在后面唤她,她也不理。
“这是怎么了,当值的时间,怎么走了呢?陛下若是问起来可怎么交代。”
采萱从暖阁出来恰好见沈幼安离开。
碧彤笑着道;“采萱姐姐,幼安身体不适,待会高总管出来,我替幼安跟高总管告个假。”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只是怕陛下问起,待会叫个太医过去看看吧。”
“嗯。”
采萱搓搓手道;“这天气太冷了,幼安妹妹体寒,又是第一次在宫中经历冬天,只怕是不好熬,我那里还有床空下来的被子,待会叫人给你们送过去。”
碧彤笑了笑说;“谢谢采萱姐姐了。”
采萱睨了她一眼,“谢什么谢,又不是只有你心疼幼安妹妹,我也心疼她的,她与我们不同,别人看着我们在陛下身边伺候着,觉得很风光,可她自小是王府里娇养的郡主,自然是受不来这份伺候人的罪的,平日里头能照应的也就照应了。”
“你们两个倒是悠闲,竟在这里聊起来了。”
“高总管。”
“怎么就你们两个,沈司寝呢?”
高和扫了一圈没有见到沈幼安,有些惊奇的问道,往日里沈幼安在当值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找不到人。
“幼安身体不适,先回去了,今日她的活儿,奴婢替她顶上吧。”
几个人都是从太子府里过来的,一同在齐景焕身边伺候多年,关系也更亲近些。
高和瞪她一眼,道;“身体不适怎么不早说,有没有请太医过去瞧。”
“这......”
身体不适是她胡邹的,请了太医不就露馅了。
“这什么这,病了还不请太医,耽误了病情可怎么好?”
说着便转身吩咐小内侍去请太医过来。
太医跟着碧彤到住处的时候,沈幼安正抱着被子哭的不能自已。
碧彤一推门便听见里面隐隐传来的声音,进去是便见沈幼安哭成了泪人。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这个样子自然是不好让太医进来看,再加上身体不适什么的本就是碧彤胡诌的,如今这样,更不能让太医来了。
她走到门旁,对着年过半百的老太医道;“劳烦陆太医跑这一趟了。”
这意思就是让他走了,陆太医身为太医院的院正,还是第一次给一个宫人看病,如今还被拒之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