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芽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大亮了,严氏早就不在身边了。
她用力的摆了摆头,又伸展了一下四肢,绷着脸,左右翻滚了一下,愤怒的蹬了蹬脚,明明什么也没有,她却像跟人在打架一样,憋得满面通红。
一个声音幽幽的在她耳边道:月芽儿,我只是需要一点精气,不是故意要欺负你。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
那声音又道:你真的要看我魂飞魄散吗?
沈月芽摸了摸有些麻的唇,恼怒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道:你魂飞魄散给我看啊!
说完之后,没有听见回应,她瞪了一眼那地面上的影子,又愤愤的下了**,麻溜的梳了头出来。
拉开门出来,就听见前院传来二婶许氏的大嗓门。
……大嫂,你是没有看到,的确是邪门的很,那天跟月芽一起丢下去的牲畜祭品,都被水冲回岸上来了,大贵一早上就去看了,说没错,就是丢进去的那些,连果子都不少,那头大肥猪得有百多斤了吧,都给冲上来了。
灵山县找来的那个神算子指天发誓的赌咒,说要是不祭河神,就不得安宁,有的闹呢,还给看了卦象,每次都是极煞,这次是非得逼死周家闺女了……
沈月芽探出身来,严氏正对着门口,看见她起来了,手上继续掐着蕹菜,冲她努了努嘴:月芽,灶台上给你留了早饭,吃了把药喝了。
沈月芽点点头,又冲许氏喊了一声:二婶。
许氏神情古怪的看着她一眼,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各种矛盾的心情纠结在一起,这眼神看得沈月芽都心里毛毛的。
月芽,你阿娘说你昨晚做噩梦了?你这丫头放宽心,没事了啊,那天跟你一起祭河神的嫁妆都被送回来了,河神不要你,没人再找你麻烦,这个劫啊算是过去了,一会我喊月芹来跟你玩,免得闷在家里瞎想。
沈月芽哦了一声,下意识的看向地面的黑影。
这会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十分安分,没有再作怪,也没有回答沈月芽的疑问,她本来以为这事是黑影做的。
他不来烦自己,沈月芽既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能够看见影子,但是身侧却没有察觉到那股若有似无的凉意。
她耸耸肩,收回了视线,有本事你就永远也别烦我。
许氏冲她挥了挥手,快去吃饭。
沈月芽转身,许氏又跟严氏说起别的来。
沈月芽吃了饭,喝了药,又回来的时候,听许氏正说着:那河神不要月芽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严氏心里当然认为河神不要自家闺女是好事,可到底也涉及到神,这话她不敢乱说,只哼了一声。
沈月芽拿了刚用过的饭碗,又凑过来打水洗碗,问严氏:阿爹和小郎呢?
严氏忧心忡忡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道:他们一早去郑家去了,月芽,这亲事的事你别多想,晋阳这孩子,我看是个明白人,这些年他对你……
严氏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在院子里瞎转悠的一只花冠公鸡,突然咯咯咯叫了起来,扑腾过来,落在严氏的肩膀上,严氏被这花公鸡的翅膀扫到嘴,呸一声,吐出一口鸡毛,那了笤帚要去教训这只鸡。
刚才要说的话也被岔开了。
院子里鸡飞狗跳的,堂妹月芹在院子外气喘吁吁的喊话:大伯娘,刚才我在河边洗衣裳,水笙哥说大伯和小郎哥跟郑家人打起来了,郑晋阳攀上高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