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又恢复了正常,那妇人在呜呜的哭,严氏在焦急的劝,沈大有他们四人还在水中抱着那个叫栓子的孩子。(..)
沈小郎拉住沈月芽的胳膊,道:阿姐,你别往那靠。
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个短暂的梦。
梦醒,水里那条路已经消失了,只有月亮湾的河水轻轻悠悠,而刚才的阴沉之气也已经消退了。
突然换回来的场景,沈月芽还有些不适应,她顺着沈小郎的话点点头:我晓得。
她侧头看身边,假平安公主的灵魂已经不见了,水面中央多了一个一脸怅然之色的水鬼,他一身青灰色的衣裳已经破败不堪,拿着一个水球,似乎想看又像不敢看。
沈月芽面前顷刻间像是聚集了一层雾气,又看不清楚那水鬼了。
姬无拘沉默了一会,现在突然道:他衣不蔽体,月芽儿,你不能看,听说污了眼睛会长针眼。
顿了顿,又一本正经的道:你要是想看,下次我脱给你看,不止让你看,给你摸也是可以的,以前你可没少摸,我比他好看,保证让你满意。
沈月芽闻言气得胸脯起伏不定,她是个到了婚嫁之龄的大姑娘啊,姬无拘这鬼到底有没有廉耻?这么戏耍她,让她以后再如何过正常的日子?
她不由得想,她这辈子恐怕也嫁不出去了,不知道以后在家里吃老米,小郎的媳妇会不会给她眼色看。
沈月芽收回了视线,沈小郎以为她还在忧伤跟郑晋阳退亲之事,意难平的道:阿姐,我们一定找个比郑晋阳还好的姑爷,气死他!
沈月芽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只暗暗的握拳表达自己的不满,暗骂了姬无拘几句下流胚,随后也不再理会他的辩解,摒弃了杂念,专心的看向她阿爹,看保平哥,这些倒是看得清楚的。
这时水中的孩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水中几人神色一松,沈保新就轻松的将孩子抱了起来,赶紧往岸边来。
一上岸,那妇人就扑过去抱着孩子:栓子,我的栓子……的叫了起来,母子二人哭成一团。
沈月芽先前见过那孩子僵硬又恐怖的表情,此时走上前去,挨着严氏站着,打量着男娃娃,他哭得眼泪鼻涕满脸,眼中垂泪,目光清亮,黑白分明,已经正常了,只是透着惊惧之色。
沈保新、沈保平长舒了一口气,还有些心有余悸,对沈大有道:四伯,还是你有办法。
沈大有呵呵笑了两声,一边将脚塞进鞋子里,一边道:这边没事了,咱们赶紧回吧。
众人都当是刚才他疾言厉色冲着水中一番喝斥,吓走了那抓替身的水鬼。
经此一事,先前因为沈月芽被退亲又被那贵女再祭河神的压抑与郁闷,倒是散去了许多,众人也有心情说话了。
渡口的动静不小了,这会也引来了不少人,等说明了情况,沈家众人才登了船,准备返家了。
回去的时候,倒是比来的时候气氛要活跃一些,沈保新正说着刚才跟那孩子在水中角力的事儿。
沈月芽站在船尾,拿了跟竹竿在撑船。
现在大家都当她心情不好,她想做什么,都由得她发泄,只留了严氏在船尾陪着她,开导她。
……你年纪也不大,咱们不着急,慢慢寻,三条腿的蛤蟆难寻,两条腿的男人可到处都是,都怪娘瞎了眼,答应郑家这头白眼狼,以前你姑母还想跟咱们亲上加亲呢。
小时候你跟你阿元表哥还一处玩,记得不?小小年纪就将阿元给打哭了,这么多年不来咱们家,这小子气性大,不过听说读书读的也不差,也是个童生了……
还有你三姨家的二郎,木匠手艺好,听说都进了造船作坊,就是你三姨那人,虽说是我亲姊妹,可她脾气爆,你也是……
你舅娘的娘家隔壁也有个不错的儿郎,好像叫茂兴,听说现在在衙门里做捕快,那回你跟着你长恒哥走亲戚,那娃娃……
严氏絮絮叨叨的数着心目中的好儿郎,不时念几句往事,沈月芽起初还能不时附和一两句。
记得。
有这事吗?
不叫茂兴,是茂青,茂兴是他的鼻涕虫三弟。
再说下去,身边的冷气越来越重,姬无拘这只老色鬼在她身边绕来绕去,无比幽怨的在她耳边吹气,说话:月芽儿,月芽儿,月芽儿……
这就是怨鬼缠身的滋味。
沈月芽已经无力说话了,四周全部都是姬无拘的声音。
以前我没来,就不计较了,以后那个小气鬼,木匠,还有捕快和他的鼻涕虫弟弟,都不许接触了!
对了,还有那个长恒!他们何德何能!
既然不能将你藏在宫里……今晚我们就洞房!
沈月芽被姬无拘最后那一句话给惊得差点将手中的竹竿给丢出去。
这时,严氏突然用力吸了两口气:咦,现在好像没有刚才那么臭了。
沈月芽这才发觉已经到了娘娘庙渡口,的确是没有臭味了。
沈月芽想:应该是那水鬼被瑶姬给超度了。
过了娘娘庙,沈月芽一面佯装听严氏絮叨,一面暗暗跟姬无拘道:不行!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宁可魂飞魄散……
姬无拘停了走动的动作,突然栖身上前来,冷意环绕,沈月芽以为他又要发疯的时候,他只是从背后环着她的腰,在她头顶蹭了蹭。
低低的道:月芽儿,我仔细一想,是不能再这么草率,以前没有给你婚聘之礼,让你受委屈了,这次我一定给你补上,礼仪过后,你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