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母亲与宁世德那些恩怨,也就无法去评断,但人就是这么自私,想起母亲,心里难免愤愤不平,我知道那些是她的选择,可作为女儿,还是想为母亲讨点公道。
昔日感激的人,最后却成为亏欠自己最多的人,尽管我不需要宁世德的亏欠,心里还是会觉得可笑,从前宁世德说我们相遇是一种缘分,可我想,这不是缘,是劫。
二十多年了,母亲临终时都未提关于父亲的事,我想母亲也不想我认,她可能也是失望了,我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说:“宁叔,我这辈子只有母亲,没有父亲,母亲当年为何会走,我想你心里多少还是清楚的,你有家有室,更是事业有成,母亲当初既然选择离开,那也就没指望着你,如今再说什么已是枉然,我是江夏,永远都是,跟宁家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是回去吧。”
我决绝的话让宁世德瞬间沧桑十年,宁世德一心钻研医学,可那心也不是被尘蒙住了,我想母亲的离开多少还是跟宁夫人有关系的,女人的嫉妒能让一个人发狂,从昨天宁夫人连母亲的骨灰盒都不放过就可以看出她是多么恨母亲,而这点宁世德一定是知道的,当年事情真相如何已不重要,我只知道母亲不愿踏足北城,她的心一定是伤透了。
宁世德虽有千言,时间过了,再来说也是多余,我站在大厅目送着宁世德离开,他的脊背忽然被压弯了不少,步履有些不稳,让人看了很是不忍心,我抬眼看了看天空,如果母亲在天上看见这一幕,会怪我?会心疼吗?
我吸了吸鼻子,宁世德走后我便去了陆家,可我连门都进不了,我不知道陆杰铭的电话号码,我打黎若的又始终没人接,我总感觉出事了,陆家别墅静悄悄的,很是沉重的样子,看守大门的人听说我找黎若,那脸色都不对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出现一丝悲悯。
这下我更急了,而这时正好一辆白色轿车朝陆家开了过来,车里面的人看见我让车子减缓了速度,最后停了下来。
车刚停下,苏颖从车上下来,走到我跟前,语气不善:“江小姐,我原本以为你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宁家婚礼声势浩大,最后却成了一个笑话,看来你还是没那个富贵命啊,你来这里是找那小贱人的吧,不用来了,她不在。”
以前苏颖还能在众人面前端着点她豪门贵妇的架子,脸上带着假笑,此刻却像是菜市场卖菜的大妈一样尖酸刻薄。
现在我没功夫跟她计较,我急问道:“黎若去哪了?她出什么事了?”
苏颖哟了一声,冷嘲道:“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哪,一起做小姐,又一起抢别人老公,还真是一路货色,现在那小贱人躺在市医院,她还真以为肚子里怀了个孽种就能跟我平起平坐,做梦。”
“你对她做了什么?”一听黎若在医院,我整个人都火了。
苏颖冷嗤了一声:“我用得着对她做什么吗?那是她活该,抢别人丈夫,老天爷看不下了,这是她的报应。”
我不信苏颖的话,苏颖泼辣,脑子虽没林宛如精,可也是心狠的人,我瞪着苏颖,咬牙切齿:“看你长的一个人样,怎么干的都不是人事,如此心狠手辣,活该你这辈子生不出孩子,这才是你的报应。”
孩子就是苏颖最大的痛处,她的脸色骤变,面容扭曲,可我没空跟她争执,我丢下这句话就急忙赶去了市医院,我不知道黎若此刻什么情况,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什么情况,若这次再失去孩子,黎若会疯的,她其实没表面那么坚强。
我赶到医院时也不知道黎若住哪间病房,不过正好我遇见了陆杰铭,他在收费处缴费,随后我跟着陆杰铭进了黎若的病房,她躺在病床上,气色十分不好,白的跟床单一个颜色,她目光望向窗外,我在她的眼里又看见了那抹苍凉与绝望。
听见脚步声,黎若回头,见到我时那脸上有了一丝惊讶欣喜,可看见后面的陆杰铭,整张脸瞬间就沉了下去,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陆杰铭也识趣,淡淡地说:“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过来。”
黎若低着头没说话,但陆杰铭真的走了,黎若又瞬间抬眼望了望门外,她明明不舍,却僵持着,可门外连一片衣袖都看不见了。
我吸了吸鼻子,问:“医生怎么说?你的身体怎么样?孩子怎么样?怎么进医院来了?”
我一连串的问题让黎若笑了笑,说:“之前我经常去医院看你,现在轮到你来看我了,风水轮流转啊,这身体也就那样了,孩子命大,还活着呢。”
听着黎若自我调侃的语气,我心里更加泛酸:“你这怎么说话的,有你这样说自己的?这也能比,说说,你怎么进医院来了?是不是苏颖又对你做了什么?你跟陆杰铭这是又怎么了?”
黎若的眼珠子微微闪动,看了眼窗外,自朝一笑说:“江夏,这次老天又拿我开玩笑了,你说这老天是不是非得整死我才甘心啊,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啊,为什么就不开一点点眼呢?你说老天爷干嘛去了,这么不长眼,陆家二老想要的是孙子,可我怀的是个赔钱货。”
黎若将事情娓娓道来,原来就在前天,陆家二老拉着黎若去了医院,让医院的人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现在医院有规定不能透露,可陆家是谁,给点钱还有人不说的?
在黎若刚住进陆家,陆家二老还是很高兴的,当然,那也是高兴黎若肚子里的孩子,哪知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