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近,苏言紧紧的握住手里的软钢筋,手心沁出薄薄的一层汗来。图钉并没有发挥它们的作用,直到声音到来拐角处,也没听见因为图钉刺入脚底而发出的尖叫声。心里有点紧张,那声音终于到了拐角出了,似乎踩到了塑料垃圾纸发出清脆的咔嚓一声。
苏言就手冲了出去,把手里的软钢筋猛的一甩。
一声惊天动地狗叫声响起来。一个腿弯高的土黄狗可怜兮兮的看了苏言一眼,看见他手里的软钢筋颤了颤,估计是被抽疼了,撒腿就往回跑。
跑的太慌张,忘记了识路,苏言洒下去的图钉终于发挥了作用,只听土黄狗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夹着尾巴一瘸一拐的朝着来路跑了。
苏言可认识这只老狗,按人类的岁数算,这狗得有一百来岁了。这只老狗是体育场看门的大爷家的。看门大爷他们家就在这条小道的尽头,怪不得老觉得身后的声音窸窸窣窣挺轻的,原来是狗爪子踩在东西上发出的声音。
怪对不起狗的。
苏言把手里的软钢筋团吧团塞回灰布袋里,又趁着还有点亮光,把洒下去的图钉捡了捡,一并又塞回了墙里。
虚惊一场。但苏言肯定不是幻觉,有人跟着他到了小道口,然后停下了。
出了小道,苏言摸摸口袋,没钱了,身上只剩下了三张红票子,一把零钱,就坐了地铁回去。
出了地铁口,离顾宅还有老远一段,没有直达的公交车和地铁路线。苏言懒得走,又觉得坐出租挺贵的,就拦了一辆三蹦子,和车主讲价还价。
真穷的时候必须跟人死磕啊,讲下五毛去,还能买一根小葱呢。更甭说苏言这么能干,生生砍下五块。
一辆车从他跟前嗖的开了过去,开的太快,感觉头发都随风摇摆了一下。
苏言刚坐上三蹦子,那辆车又倒回来了,往后倒了数十米。开三蹦子的大爷挺逗:“现在这豪车都时兴倒着开了?”
苏言顺便跟他逗一句:“兴许是来接我的。”
大爷呵呵一乐,按闸就走:“虽说你去那地是豪宅区,但我这是头一回看见坐三蹦子去的,小伙子去找什么亲戚吧?”
苏言想了想:“一群九竿子终于打着的亲戚。”原来八竿子差点够不着。
开三蹦子的大爷挺爱笑,又是一乐,他指着后视镜说:“瞧内豪车又开过来了。”
苏言跟着朝后视镜一看,果然豪车真开过来了,然后苏言跟开三蹦子的大爷都有点惊,这车主疯了,愣宽的大马路竟然直冲冲的朝着三蹦子就撞过来了。
虽然车速不快,但看看这俩车的体型,撞过来就是一人仰马翻啊。苏言忙招呼开三蹦子的大爷:“大爷,你快右拐,右边,撞过来了。”
苏言的话音一落,三蹦子翻了。车撞过来的力度不大,但是也不算小,整个三蹦子朝右倒了下去,玻璃窗呼啦碎了,幸亏苏言拿胳膊护住了脸,胳膊上划了一道手指头长的口子,要不这口子就得落脸上。
开三蹦子的大爷比苏言安全,落到地上滚几下,腿脚利索想坐了起来,赶紧开车门把苏言放了出门。
那辆车也停了,车主连车门都没打开,车都没下,摇开车窗扔出了一打红票子。
然后开车扬长而去。苏言拿出手机朝着车尾巴拍了一张。
即便是摇下了半个车窗,露出半张带着墨镜的脸,苏言照旧能认出顾媛来。苏言的心里生出一股怒气,他笑了笑,招呼开三蹦子的大爷:“瞧你没伤着吧,那就把钱捡了吧。”说完,弯腰给大爷把钱捡了,顺便数了数,真少,也就十几张,打发要饭的呢。
苏言把钱放大爷手里:“您拿着,别嫌少。”苏言真想把兜里的三百也掏出来放上,这无妄之灾都是他一个人引起来的。
大爷死活非要分苏言一半,苏言只能把钱往大爷手里一塞,撒腿跑了。
他徒步走回顾家,进了门,大宅里挺安静,一个人影也没有。苏言扫视一圈,顾媛的包,墨镜还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苏言在沙发静静的坐了一会儿。
然后,苏言上楼,打开顾袭的房间,将带血的上衣脱了下来,将上衣搭在了椅背上,苏言动手将椅子移动了一下,摆在了一个一进门就能看见的位置。随即苏言进浴室,开始清洗自己的伤口,口子有点深血挺多的,不一会儿,池子里的血水就满了,苏言就让它这么留着。
做完这一切,苏言找女佣要了纱布草草包扎了一下,装了几件衣服就出门离去。
他下楼,路过沙发,朝着顾媛的包和墨镜做了个开枪的姿势。
苏言单方面的离家出走顾袭并不知道,他很忙,抽出空和苏言见一面的代价就是程助理最害怕的加班。
程助理借女同事的镜子照照脸,好像又肿了。他把手里的咖啡给老板端过去,发现老板正抬腕看时间,现在已经十点多了。顾袭想了想,给苏言拨了电话过去,居然没有拨通。
也许睡了,顾袭放下了电话,抽了根烟,继续。程助理被顾袭办公室里的烟味呛得咳嗽了几声。
然而,却没有出声,他们这阵子有的忙了。老板办公室的味道只会越来越大。
加了三天两宿的班,程助理觉得自己脸生生的大了一圈,有点忧郁,他拍拍自己脸蛋,觉得自己面色憔悴,生活将他从帅展昭熬成了包青天。
程助理敲开老板的门,就见老板正安静的坐着椅子里,他的手指轻轻的敲了两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