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他的动作来得突然,此话又来得严厉,谦霜一时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傻傻地提着薄毯站在他的身旁。
“墨谦霜,你又被人点了哑穴了?”祁王见她这样受惊的模样,嘴角微扬,低声问道。
“王爷……”谦霜咬咬唇,眼底仍是写满了慌张,却是慢慢地将语气调整到了平静,随后回答道,“妾身只是怕王爷着凉,想给王爷盖一下薄毯。”
祁王看了看床榻上的褶皱,又看了看谦霜平静的脸庞,笑道:“你这一觉睡得倒是挺舒服的吗?我方才还听到你打呼噜了。”
听到这话,谦霜脸一红,急忙低下头,焦急道:“妾身失礼了,不过……”她咬咬牙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妾身方才真的有打呼噜吗?”
“你觉得呢?”祁王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却始终握着她的手腕。
“啊,那样太丢人了。”一想到自己打呼噜的样子,谦霜就不免露出闺中小女儿的姿态来。
“还好,只是打呼噜,没有流口水。”祁王浅笑了一声。
一听这话,谦霜悠悠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丢人没有丢到家。
见谦霜松了一口气,祁王幽幽地开口问道:“我说墨谦霜啊……”谦霜一听,急忙凑了过去,低声问道,“王爷,何事?”
“本王允许你睡了吗?”祁王突然提高了声音,厉声说道,随即松开了她的手腕。
谦霜被这一句话吓得心砰砰直跳,随即将手中的薄毯一丢,急忙跪了下来,“王爷恕罪!”
祁王一见她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眼神里不免带着几分笑意,刚要开口,却听到她急切地说道:“王爷,对于昨夜的谋杀案,妾身想要恳求王爷再次验尸。”
“怎么你对昨夜仵作的验尸结果有疑议吗?”祁王低下头去,见她低垂着头,肩膀微微有些发抖。
“有!”谦霜果断地回答道,只是她不能说得过于详细,要是让祁王知道昨夜有人带着她随意出入大牢和王府,她就小命不保了。
“说来听听。”祁王饶有兴趣地说道,本来他让林震将墨谦霜带出清河大牢也是担心有人要加害于她,此事过于蹊跷,别说是墨谦霜,连他都觉得其中有一些问题,但是昨夜仵作验尸说得那样简单,的确很令人怀疑。再加上墨谦霜应该不会傻到杀了人还不跑吧,再一想,她刚出现在假山之中便被侍女发现了,这些也太凑巧了一些。
谦霜暗暗叹了一口气,调整了心态,压制住自己紧张的情绪,随后回答道:“涵夫人若是头撞到石壁上而导致失血过多而亡,那为何石壁上没有任何血迹,地上的血迹会那么少。”
“可是……”祁王顿了顿,问道,“你怎么知道石壁上没有血迹,你又如何得知地上的血迹少?”
祁王此话一出,谦霜唰地一下,脸吓得苍白,好在她低着头,祁王看不清她的表情。
“其实昨夜是妾身先发现涵夫人的尸体的,却也正是因为我先出现在假山之中才会被人冤枉是杀人凶手。”谦霜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么你又是因为何事才去往假山的,天色已晚,你去那边做什么?”祁王再次问道。
“因为……”谦霜还未开口回答,却听见帐帘猛地被掀开,只见林震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
“王爷,请恕末将失礼,只是有件事十分紧急,”林震见谦霜跪在祁王面前,便急忙冲了过去,“霜夫人,不好了,湛露姑娘有危险!”
谦霜一听这话,猛地站直了身子,却因一夜未进食而感到一阵眩晕,祁王见状,下意识地要伸出手去扶住她,然而谦霜已然扶住了桌案,急切地问道:“湛露出了什么事?”
林震急忙回答道:“末将按照夫人的指示,回到王府之中细细搜查,却未见湛露姑娘的身影,末将刚想回军中向王爷和夫人回禀,在路上的时候与一队商会擦肩而过,有人往末将的怀中扔了这么一个荷包,而荷包里的物件令末将感到疑惑,末将刚要调头前去追查那队商会,却发现身后早已是处在一片混乱之中。”
林震说完,将那个荷包递给谦霜,只见荷包之中放着一支发簪还有一缕青丝,还有……一张纸条。
谦霜急忙打开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城西北,小树林”六个血字,血淋淋的六个大字刺痛了谦霜的双眼,她猛地将字条拍在桌案上,厉声道:“林震,给我准备一匹快马!”
“你要做什么?”一旁始终沉默的祁王终于开口了。
“去救湛露啊!”谦霜大声喊道,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
“就凭你单枪匹马地去救?怕你救不出湛露来,自己也搭进去了,你在这里等着,别去丢祁王府的脸!”祁王冷冷地说道,随后朝着林振奋吩咐道:“准备一队精兵,随本王走!”
“是!”林震急忙退出了大帐,前去准备。
祁王亦是匆忙得准备离开,然而一转身却见谦霜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不由得内心一软,走了过去,扶住了她的肩膀,轻声道:“放心吧,我会把湛露安然无恙地带回来的。”
他第一次对她说了“我”字,不知是不是因为看不惯她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
“王爷,一路小心!”谦霜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他。
“放心吧!”祁王点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去。
望着祁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