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山路上又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谦霜朝着山路的方向望去,见一辆简素的马车朝着静慧庵驶来。
“这回又是谁?”谦霜有些疑惑地嘀咕着,湛露听她如此说道,面带疑惑,眼睛连眨都不眨地盯着正在驶来的马车。
会是祁王吗?谦霜心想,她见陶静姝的额头上还缠着纱布,想着她的身体还未康复,依据祁王平时对她的宠爱,定不会让她独自一人出府的,而今日天气晴朗,适合出行,会不会是祁王带着陶静姝出府散心?
谦霜如此想着,心里又增加了几分疑惑,一下子就否定了刚才的想法,若是祁王与陶静姝一同前来,陶静姝就不会那么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了,还有她这身装扮也太奇怪了,怎么是一副侍女打扮呢。
正想着,马车稳稳地停在了静慧庵的门前,只见一人迅速从车上跳了下来,身后还拽着另一个人。
那两个人皆是女子,而走在前头的好似是个妇人,身着盘金彩棉衣裙,拽着身后穿着朴素的年轻女子,动作很是雷厉风行。
“姐姐,你看那人是不是邹夫人?”湛露仔细查看了一番,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谦霜。
谦霜见那妇人身着华衣,梳着凌虚髻,与昨日她所见邹夫人的装扮并无两样,便低声回答道:“看样子是邹夫人!但……”她看了看被邹夫人拽着的女子,轻声说道:“后面那个女子是是谁?”
邹夫人一见陶静姝,便行礼道:“老身见过小姐!”
邹夫人并无刻意压低声音,而谦霜她们躲着的矮树丛又离她们很近,所以谦霜她们将邹夫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此刻,邹夫人称陶静姝为小姐,而不是王妃,这是为何呢?
陶静姝一听,皱着眉头,斥道:“邹夫人素日也是个谨慎小心之人,为何到了外头不知道处处都应当小心吗?如此大声地向我行礼,不怕被人听到吗?”
听着陶静姝的语气,似乎她很不喜欢邹夫人,甚至还有几分厌恶,然而邹夫人是背对着谦霜她们的,叫她们也无法看清邹夫人的表情。
只听见邹夫人缓缓地说道:“小姐莫要担心,老身来的时候已经派人驻守在山脚了,今日不会有人上山来烧香拜佛。”谦霜听着她回禀陶静姝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屑,感到很奇怪,陶静姝身份高贵,按理说邹夫人应该十分敬重她才是,怎么会是这样的语气呢?
陶静姝瞥了邹夫人两眼,脸色十分难看,但仍是语气平静地说道:“如此,倒是辛苦邹夫人了!”
谦霜与湛露听了她们的对话皆是无奈地看着对方,今日也算是她们“幸运”了,早早地离府,早早地又来到了静慧庵,却未曾想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湛露看着她脸上无奈的笑容,心中明白她所想的是什么,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随后自己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庵门前发生的事情,心里盘算着等陶静姝她们进入了静慧庵,她与谦霜二人再另寻一条山路离开。
就在她再次察看陶静姝她们的举动时,却看到邹夫人拽着的那个女子突然清醒了,女子见到陶静姝与邹夫人二人便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陶静姝一见那女子这副模样,皱了皱眉头对邹夫人说道:“我不是叫你好好管教她吗?怎么还是这副样子?”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怒气。
邹夫人并没有立即回复陶静姝,而是从袖中掏出一个青花瓷瓶,随后打开瓶塞,谦霜远远望去,见她好似将什么东西塞入女子的口中,女子原是在挣扎着,但在服用了这个瓷瓶之中的东西后便渐渐开始安静下来。
“还是邹夫人的手段高明啊!”陶静姝睥睨了她一眼,随后便自顾自地走到庵门前,扣起门来。
谦霜在那女子挣扎的时候觉得她有些眼熟,但由于女子是背对着她,而且披头散发的叫人也看不清脸,虽然疑惑,但为了她与湛露的安危,她只能是呆呆地看着庵门前发生的一切。
而此刻见陶静姝前去叩门,谦霜缓缓地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北巫山了,原想着是出来散心,却未曾想到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
静慧庵的木门应声而开,从庵中走出一位师父,湛露一见那位师父,脸色大变,不由得抓紧了谦霜的衣袖。
谦霜感到湛露异常的举动,便低声问道:“湛露,你怎么了?”
“娘……”湛露捂着嘴,红肿着双眼,泪水不由得从眼眶之中掉落。
谦霜听她如此说道,惊诧道:“这位师父是你的娘亲?”
湛露点点头,捂着嘴竟然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她虽是自幼就在王府之中,但偶尔娘亲会来看她,而此事只有娘亲和她二人知道,但有一天,娘亲来看她的时候,被雪梅发现了,雪梅不知道景纤的身份,却对她们二人偷偷见面这个行为有些怀疑,所以从那天开始,雪梅便控制了湛露,同时也控制了景纤,因为雪梅知道,湛露虽是个小丫鬟,但是祁王对她倒是有几分重视,这便是她想要控制湛露的原因。
而景纤怕雪梅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便选择了顺从雪梅的安排,由雪梅来安排她与湛露见面的时间,这样的举措不仅可以保护她们,也能够保护祁王府。
“姐姐,我没想到娘亲会生活在静慧庵之中。”湛露用袖子抹去了脸庞上的泪水,低低说道,她在朝晖阁时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每月初一十五,她也不可能会和陶静姝一并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