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霜转过头去,见他一脸狼狈的样子,不由得莞尔一笑,随后说道:“你方才救了我,现在又因为说我而摔了一跤,算是扯平了。”她说完,便疾步走向静慧庵。
朔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很是无语,这算是啥逻辑啊,二者能有什么联系呢!
方才是在逃跑,此刻谦霜是在往回赶,脚下踩着枯叶发出清脆的响声,谦霜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慢慢走回静慧庵中。
深山藏古刹,当一切都恢复平静的时候,静慧庵之中又回响起庄严的诵经声。
这一次,谦霜选择从正门进入静慧庵,原本她便是来烧香拜佛的,谁知道会遇到那些事。
刚入正门,便见林震与承影二人带着一队人马在院中守着,她刚要开口向他们打招呼,却见他们恭敬地跪了下来,齐声道:“参见墨侧妃!”
谦霜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不由得微微一愣,一脸不知所措,却在这时,前方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你们到庵外去守着。”
谦霜抬起头去,与祁王的明眸四目相对,他站在廊中,一袭绛色玄纹云袖,眉间带着温柔。
一见他那个样子,谦霜就觉得后背冒出了一层薄汗,她今日出门的时候已经向他请示过了,而他也批准了,怎么感觉祁王看自己的样子特别的怪呢?
祁王朝她走了过来,伸手揽住谦霜的腰身,凑到她的耳旁,低低说了一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谦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王爷,此刻还是寒冬,陌上还未开花。”
听到她的话,祁王嘴角的笑容一僵,随后他扯了扯嘴角,便带着谦霜走入正殿。
殿中古朴典雅,檀香萦绕,听着庄严的诵经声,谦霜的心中亦觉得有些敬畏,“你不是说今日出府来静慧庵上香吗?怎么方才本王来的时候你不在庵中?”身旁传来祁王温柔的声音,低低地带着几分慵懒。
谦霜不愿瞒他,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祁王,但唯独忽略了陶静姝一事,陶静姝的事情她也实在是无法说出口,元容翁主委曲求全,护得她与陶静姝二人的安全实在是令她觉得心中难受。
而祁王听到了她的叙述后,却没有做声,而是抿着双唇,一脸凝重地望着眼前供奉着的佛像。
“墨侧妃,请上香。”谦霜听到有人轻唤了她一声,转过身去,见清净师父站在一旁,手中恭敬地举着三支香。
谦霜点点头,道了声谢,接过清净师父手中的香,随后朝着佛像庄重地拜了三拜,紧接着正要走上前去将香插入香炉之中,却又听到身旁的清净师父轻声说道:“墨侧妃,让贫尼来吧?”
听到她如此说道,谦霜便道了声谢,随后将手上的香递了上去,清净师父接过香,随后走到香炉旁,恭敬地将香插入佛像前的香炉之中。
就在清净师父转过身子的刹那,一旁的祁王突然皱着眉头,喊了句,“景纤姑姑?”
清净师父抬起头来,脸上依旧带着平静从容的表情,她双手合十,轻声道:“参见王爷!”
面对着已经失踪多年的故人,祁王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脸上的表情少了平日的冷静,而是微微起了涟漪,“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他素日忙于军务,从来没有来过静慧庵,今日前来静慧庵一是听说了晋王的行踪,二也是担心谦霜的安危。
“贫尼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王爷。多年未见,王爷一切安好?”清净师父轻声问道,她虽身处静慧庵之中,却也听说过祁王的盛名,年少有为,英勇贤王。
“至少,”祁王笑道,“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
谦霜对于祁王的身世并不清楚,对他们二人的对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但她从他们的对话可以得知,祁王与清净师父是许久年未曾见面的故交,所以她也不便打扰,而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侧妃,请随贫尼前去禅房用些糕点和茶水。”许久之后,她的身旁突然响起了清净师父的声音,谦霜原是在发呆,突然听到她喊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祁王一眼。
祁王英俊的脸庞上笑容未减,看着她的眼神里也带着温柔,“你也累了,却歇息一下,本王想四处走走。”
谦霜听话地向他行了礼,清净师父一见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捂着嘴笑了起来,虽说出家人六根清净,但她见到祁王与谦霜二人的举动,不由得笑了起来。
谦霜跟随着清净师父走到了一间禅房前,她有些迟疑,不敢往前走一步,清净师父推开门,正要向谦霜一伸手,却见她呆在远处,不由得疑惑道:“侧妃,怎么了?”
“师父……”谦霜见她疑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问道,“其他人都离开了吗?”
清净师父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谦霜请进了房中,随后走到矮桌旁替她斟了一杯茶,“侧妃,此处禅房偏僻,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谦霜望着禅房所处的后院,只见后院之中只有这么一间禅房,而且周围没有人来往,而房间从朝向到布置都与她方才偷听晋王一行人对话的房间均不同,她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方才所见的一切实在是太难以令人相信了,以至于她现在都还未缓过来。
“多谢师父,”谦霜道了声谢,走到矮桌旁,双手捧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两口,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