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方联樗的声音波澜不兴。
“我不愿意!”香草腾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情绪激动,面色涨红。
“香草?”花畹畹和方联樗都向香草投来目光。
香草从床上起身,她不思饮食,身子虚弱,脚步飘忽,但是说话的声音却像平日里那般响亮生气。
“大少奶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而方联樗你的答复算什么?对我的怜悯吗?”
香草灼灼看着方联樗:“我告诉你,我香草是个骄傲的人,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香草,我答应少奶奶娶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真心的。”方联樗申明。
香草摇头:“如果没有这一件事,方联樗你会娶我吗?”
香草的话问住了方联樗,也问住了花畹畹。
方联樗说过,他对香草是兄妹之谊,并无男女之情。
可是他今夜竟还来答复她,他愿意娶香草。
花畹畹看方联樗的眼神多少充满了一丝敬意。
“香草,无论如何,联樗他现在愿意娶你,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香草摇头,泪水簌簌而落,她朝花畹畹脚边一跪,仰起满是泪水的面孔道:“对我而言,这件事情过不去,唯有死才能解脱,少奶奶不要香草死,香草不敢死,但是少奶奶可否答应香草一件事?”
花畹畹道:“你我要答应你什么?只要你肯活着,不再寻短见,莫说一件事,十件百件千件,我也答应你。”
“求少奶奶送香草出家为尼!”香草郑重叩头。
花畹畹和方联樗都深深一震。
※
大太太的身子渐渐恢复,听到女儿汇报的二太太掌管掌事钥匙以来,后宅出的这些淫/乱之事,越发神清气爽。
“你祖母说过,你二婶只是暂时掌管掌事钥匙,后宅这么乱下去。她的掌事钥匙只怕掌不久了。”大太太对安念熙道。
安念熙志得意满,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不是吗?只可惜老太太知道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否则她即刻就可以帮助自己母亲将二太太的掌事钥匙给夺回来。
“只是母亲。祖母说过你的身子不好,才让二婶暂时掌管那掌事钥匙的。”
安念熙在为自己开脱。
大太太道:“这段时间有你外祖母照顾着我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你外祖母这一两日便打算回宰相府去。”
女儿的家,丈母娘常住确实是不合情理的。
“那外祖母有没说什么时候动身?”
“今天你替母亲备一桌宴席,我们陪你外祖母和晴云好好吃一顿饭。就送她们回去了。”
安念熙领命去准备了。
晴云对于即将离开国公府很是不舍,尤其大太太将她当亲女儿一般地疼,甚至心里想,如果安念攘能像晴云这般体贴懂事就好了。
做不了女儿,做儿媳也不错。
大太太的心思,晴云毕竟大了,又是个聪明敏感的,自然知道。
原还与安沉林亲厚来着,知道了大太太的心思,便不敢轻易往锦绣园去。只在芙蓉苑伺候大太太,饭菜汤药,寸步不离。
大太太对她便也越发打心底里喜爱。
如今心爱的侄女儿就要回去了,大太太很是依依不舍。
宴席的时候,抱着晴云说了很多贴己的话,还向安沉林道:“你晴云表姐若能常住咱们家才好呢。”
安沉林心无城府,笑道:“母亲与表姐亲厚,可以让表姐就住到咱们家来呀,彭表姐不也住咱们家吗?晴云表姐来住又有何不可?”
安念熙道:“怎么能将你晴云表姐去比彭表姐呢?彭家是什么家境,咱们外祖父家又是什么家境?堂堂宰相的孙女儿自然是不需要像那种穷人家需要寄养姑娘……”
安念熙言语间对彭飞月很是不屑。安沉林听得皱起了眉头,大姐这话可说重了,幸好大表姐没有在场,否则听到了又该哭鼻子了。
大太太嗔怪安念熙道:“这话可不好叫你祖母听见。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彭表姐住在国公府可是老太太的面子。”
安念熙撇撇嘴,不以为意。
宰相夫人汪氏替外孙女儿开脱道:“这里就咱们几个娘俩,又没有外人,念熙说这些话又有何妨?何况说的都是实情,不是?”
安念熙立即搂了汪氏撒娇道:“还是外祖母好。还是外祖母疼念熙……”
“你是外婆一众孙子孙女里面最出挑的,外婆不疼你疼谁?”汪氏笑吟吟道。
安念熙觑着晴云,打趣道:“外祖母,你如此说,晴云表妹可要吃醋咯!”
“才不会呢,晴云有大姑姑疼,就把祖母让给念熙表姐好了。”
大太太听晴云如此说,搂了晴云,直叫心肝宝贝,乐得合不拢嘴。
安沉林见大太太和晴云如此亲厚,心里也很开心,提议道:“母亲,你如此喜欢晴云表姐,将晴云表姐接到咱家来住又有何不可?”
“是啊是啊,相府和国公府两家离得近,晴云表妹常来常往又有何不可?”安念熙也觉甚好。
难得有晴云在,大太太笑容灿烂,所以将晴云接来陪大太太,安念熙是十分乐意的。
大太太瞅了瞅晴云,惋惜道:“可惜如今这后宅之事我做不了主,飞月有老太太撑腰,但晴云只是我的侄女。”
安念熙怂恿安沉林道:“弟弟,祖母最疼你,不如你去求祖母。后宅虽说如今是二婶做主,可还不是祖母一句话说了算?”
安沉林爽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