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熙和安念攘说话,蓟允秀百无聊赖在刘家散步,溜达到院子里看见花畹畹正在给他的豹子烈梳鬃毛,那豹子烈站在树下尾巴一甩一甩,煞是温柔安静。
蓟允秀心里暗暗叫奇,不由自主走了过去:“公主妹妹……”
花畹畹抬头,也堆起一脸笑容:“四哥!”
“这几日有劳公主妹妹为我的豹子烈洗澡喂食。”蓟允秀拱手谢道。
“你照顾美人,我照顾良驹,相得益彰,”末了,花畹畹又道,“大姐姐怎么样了?”
“伤势稳定了,我想明日便可以送大小姐回国公府去。”
“再重的伤得四哥如此悉心照料都是要好的,只是可惜啊……”花畹畹假意叹惋,“大姐姐平白受了这一场罪,已是可怜,还叫那接骨村老看了身子……四哥,这件事以后可不要在大姐姐跟前提起,她面皮薄,定然将接骨一事当作是羞耻,其实受了重伤,就要救治,又有什么法子呢?合该她命里有此劫数。”
蓟允秀的脸色蓦地难看下来,花畹畹却自顾自继续说道:“大姐姐将来总是要嫁人的,若婆家知道此事,难免嫌弃,心里膈应,所以四哥,畹畹有个不情之请,这刘家也没有旁的人,村老接骨一事也就我们几个人知晓,我们几个横竖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吧,好歹是你的豹子烈伤了大姐姐,所以这个秘密四哥必须守。”
“那是。”蓟允秀讪讪,心里却像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安念熙将来还有什么旁的婆家,她不是自己看上的女子吗?想娶她的人是自己啊!可是她被接骨村老看了身子一事,自己却也在场……
蓟允秀脸上一阵青红皂白,花畹畹却假装没看见。
豹子烈此刻正被拴在一棵银杏树下。银杏树大数十围,相传有福德五圣之神栖止其上。
这时,树下忽然出现一只白老鼠,绕树走了一遭,快速钻在树底下去,不见了。
花畹畹用余光扫了蓟允秀一眼,见他也被那白鼠吸引了目光。便假意走到银杏树下蹲身查看。
蓟允秀也跟了过来:“公主妹妹在看什么?”
“四哥可看见方才那只白鼠?”
“看见了。银杏树相传有福德五圣之神栖止其上,难道适才这白鼠是神道显灵?”
花畹畹噗嗤一笑:“四哥可真会开玩笑,若是一个穷人说出此话。我大概要啐他一句‘鸟瘦毛长,人贫智短’,可四哥是堂堂皇室的四皇子,竟也说出这样的话来。定是拿畹畹打趣了。”
蓟允秀有些不好意思,他刚才真是这么以为的。白鼠是神道显灵,可是被花畹畹一分析,他便不好意思认了,只能顺着花畹畹给的台阶。道:“千金难买一笑,公主妹妹笑了就好,四哥的确是同公主妹妹打趣。公主妹妹说说看。这白鼠不是神道显灵,那又是什么?”
“常听人说。金蛇是金,白鼠是银,却没有神道变鼠的话,这树下或许埋了什么黄白之物,也未可知。”
蓟允秀听花畹畹如此一说,皱眉道:“这刘家乡野村夫,一穷二白,怎么会藏有黄白之物?”
花畹畹道:“人不可貌相,或许是刘家祖先藏下的,四哥不可小瞧人。”
“要不挖挖看。”
蓟允秀当即从刘家取了两把锄头,和花畹畹一起照着树根浮起处盏大的窍穴挖了下去。
挖到三尺深,发起小方砖一块,砖下磁坛三个,坛口铺着米,都烂了,拨开米下边,全是白物,约有一千五百金。
蓟允秀惊呼一声,倒不是因为见到钱,而是因为震惊于花畹畹的分析,没想到银杏树下果藏了金银,当即对花畹畹佩服得五体投地。
“公主妹妹真乃神人也。”
“四哥缪赞。”
其实花畹畹昨日便发现银杏树下玄机,之所以要在蓟允秀跟前献宝,就是为了叫他拜服于自己的聪明才智。
花畹畹心里也暗忖,刘家什么样的家道怎会有如此贵重的金银埋于家中?她想着回到国公府后定然要叫刘清来好好盘问一二。
“四哥,这些金银要如何处置才好?”花畹畹询问蓟允秀。
蓟允秀道:“金银之上也未刻有主人标记,既然是公主妹妹发现的,自然归公主妹妹所有。”
“可是这金银毕竟埋于刘家,我想还是归还为宜。”
蓟允秀毕竟是皇室子孙,多少钱财没见过,怎么会在意这区区一千五百金,便道:“公主妹妹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花畹畹当即叫了蒋氏来,将那黄白之物收下先。
花畹畹自然不会把这钱还给刘清,这次回府她要带了刘香秀和蒋氏同回,那钱自然是给蒋氏的。
经此一事,她给蓟允秀留下了又聪慧又清廉的形象。
※
明日即要回国公府去,安念攘因为安念熙一句“老太太没有允准”心塞得要命,遂来找花畹畹。
花畹畹已让刘香秀在屋子里准备了一口大水缸,水缸里注满井水,触手一摸,冰凉得很。
刘香秀已经一改往日凶神恶煞的样子,得了花畹畹的吩咐,现在对安念攘是恭敬有加,还说到了国公府哪里当差都不去,一定要跟在安念攘身边做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好赎先头的罪。
安念攘原是好哄的,便信了她。
刘香秀见安念攘来了,便殷勤道:“二小姐,你不是要回国公府吗?大少奶奶都替您安排好了。
安念攘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大水缸。
花畹畹柔声道:“二妹妹,大小姐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