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除夕夜,护国公府的大房没有像二房、三房那样热热闹闹其乐融融的,二小姐安念攘在宫中禁足,是死是活,什么情形全都无法探查。
老太太的手伸不到宫里。
而长孙安沉林又在锦绣园,还没有出隔离,好在花畹畹已经递出消息安沉林的烂喉痧治好了,只是还需静养一段日子。
还以为今年能过个开心年呢!
往常安沉林是个病痨子,年也是没法开心过的,只是今年安沉林的病好了,谁料想年关前又患上了该死的烂喉痧症,害大太太一家团圆的美梦落空。
幸而这该死的烂喉痧终于是有惊无险,虚惊一场。
大太太、大老爷身边所幸还有安念熙。
他们那可爱的美若天仙的端庄得体的大女儿,大太太心里总算有了些许安慰。
今年除夕、二老爷、三老爷荣调,过年恰好可以回来省亲,只等着春节后便奔赴新的任区。四老爷也回来了。
看着几房都热热闹闹,团团圆圆,大太太和大老爷都有些失落。
老太太安抚道:“沉林没事就好。”
大太太点头,旋即又担心:“不知道沉林在锦绣园里一个人会不会孤单。”
“怎么是一个人?不是还有畹畹陪着他吗?”老太太道。
大太太叹息:“正是因为有畹畹在,不让吃山珍海味,只允许吃得清淡,真怕沉林熬坏了。”
老太太道:“畹畹是大夫,沉林必须遵医嘱。”
大太太只好不再说话。
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对这个安府的童养媳充满了好奇。
二老爷道:“还以为这回过年终于能见到生龙活虎的大少爷,和那安和公主。我这一路回京,听到不少他们二人的传奇说闻,可是回来了竟不得相见。”
三老爷也道:“我也正盼着见一见他们二人呢!听说大侄子的病好了,真是谢天谢地,可喜可贺的事情。”
“来日方长,二哥,三哥。”四老爷笑着劝慰。
大老爷见一家子难得团圆。吃个除夕宴一直围绕着安沉林的话题难免扫兴。便岔开话题道:“四弟说得对,来日方长,只要有命在。还怕日后见不着面吗?说不定过几日就出来拜见几位叔叔了。”
“那我们过年的压岁钱就延后补上。”四老爷朗声笑。
众人也笑了起来。
毕竟是团圆饭,没有了安沉林,安家还有二少爷安沉意、三少爷安沉鑫、四少爷安沉焙,还有几个孙女们。倒也不寂寞,一会儿就哜哜嘈嘈热闹起来。
老太爷看着儿孙满堂。很是开心。
老太太见宴席上四儿子和四儿媳始终没什么交流,不似二儿子二儿媳、三儿子三儿媳那般亲昵,心里还是存了个心结。
宴席结束后,儿孙们散去。便差人将四老爷祥艺请了回来。
祥艺回到嘉禾苑,老太太正在暖阁里等他。
祥艺走进暖阁,躬身给老太太行了个大礼。老太太怜惜道:“快起来吧!”
四老爷安祥艺不过才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很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这样好看的儿子若是能替她多生几个孙儿孙女出来,一定个个珠圆玉润,人中龙凤吧,可惜偏偏成亲十余载仍旧无所出。
老太太不由有些惋惜,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儿媳的责任,还是儿子的责任。
若是儿媳的责任,那四儿子大可以纳几房妾完成开枝散叶的任务,只是到现在也是妾不见一个,孙子孙女不见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儿子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太太毕竟是母亲,哪个母亲能在儿子跟前问出那样*的话来?
多不好意思?
“祥艺,你这回回京多住些时日再走吧。”老太太慈蔼的笑容,温柔的话语。
祥艺回道:“母亲,儿子是要住到春节后再去灵波的。”
灵波是祥艺做父母官的地方,一个不大不小的郡县。
“住到春节才住了几日?你与风雅聚少离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如让你父亲替你去筹谋筹谋,把你调回京如何?”
茹风雅是四太太的闺名,老太太平常极少唤她的名字,都是疼惜地唤她“小四”。
“多谢母亲费心了,只是调回京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儿子不想让父母牵累。”
“你是父母的儿子,什么牵累不牵累的?你若真想回京,不用你父亲出面,我拼了我这张老脸,也可以去向皇太后求个恩典来,你和风雅夫妻十余载,到如今仍旧无所出,再不让你们夫妻团聚,难道要眼看着我护国公府四房绝后吗?”
老太太情急之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祥艺的表情依旧波澜不兴,他道:“母亲,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
“命里无时要强求!”老太太没好气,“好吧,就算你不喜欢京城的奢靡热闹,你喜欢灵波的安静山水,那好,春节之后你将风雅带去赴任总可以了吧?”
老太太退了一步,祥艺一时想不出反驳她的话来,只是那么杵着犹疑着欲言又止。
老太太没好气道:“你别告诉我,你不想回京就是为了避开风雅!”
祥艺立即跪在地上,惶恐道:“母亲,儿子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老太太动怒了,“十几年了,你让风雅守了十几年活寡,你还要躲她躲到什么时候?即便是每年过年合家团聚的日子,你好不容易回到家来,也是和风雅分房而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母亲还没老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