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道:“奴婢从芙蓉苑回来的路上看见百花园的香草提着一个食盒鬼鬼祟祟往柴房的方向去,奴婢一时好奇,就跟上去看了个究竟。”
“你看见什么了?”安念熙来了精神,只要是百花园那边任何人的把柄都能让她兴奋莫名。
“奴婢看见那香草原来是给柴房的一个小厮送点心去的,两个人……”
“两个人怎么样?不要吞吞吐吐的。”安念熙不耐烦。
丫鬟道:“两个人说说笑笑,态度十分暧/昧!”
安念熙的眼睛亮了亮:“花畹畹调教得好奴才!”
屏退了丫鬟,安念熙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里快速筹谋着。
樱雪道:“大小姐在想些什么?”
安念熙猛地停住脚步,向着樱雪道:“有一件事情,我心里一直怀疑。”
“什么事?”樱雪立即集中了精神。
安念熙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了,喝了一口樱雪递上来的热茶,放下茶盏,眸子阴森得可怕,像是夜半幽绿的猫眼。
她道:“那一****也看到了,香草急急忙忙要去向老太太禀告,大呼小叫说花畹畹生病了,看她的情形不像是撒谎……”
樱雪点头,那时自己也在场,香草着急慌乱担忧的样子的确不是装出来的。
“可是后来,百花园的门打开,花畹畹竟然精神奕奕,没事人一般出现在大家伙跟前,哪像是生病的样子?”
樱雪道:“大小姐一说,奴婢也感觉很奇怪呢。那大少奶奶到底生没生病?”
“就算不是烂喉痧,花畹畹也一定生了重病。否则香草不会那么着急,所以这期间一定有猫腻。”安念熙笃定道。
“大小姐的意思,大少奶奶关在百花园期间有人替她请了郎中?”
“护院都是我们的人,没有母亲的命令是不可能放郎中进去的。”
“那会不会给大少奶奶送了药?送药不是送人,可不必从前门过,大可以翻后面围墙……”
樱雪一言提醒了安念熙,她咬牙切齿道:“让人去药房那边查。看看是否少了药。一定要找出那个替花畹畹送药的贱/人!坏了我的好事,我定要他碎尸万段!”
“是!奴婢这就安排。”樱雪领命。
安念熙的眼里全是怒火,牙关咬得格格响。本来可以弄死花畹畹的大好机会,却就这么让花畹畹翻了盘,害得她被禁足,害得母亲失去掌事的权力。还病倒了。
※
芙蓉苑,里间。
安沉林从丫鬟端过来的托盘上端起药碗。小心地吹了气,舀了一汤匙喂入大太太口中,嘴里道:“母亲,喝了药。你的病就好了。”
大太太指着自己的心口,难过道:“心病难好。”
“母亲,你不要想太多。喝了药,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安沉林好脾气地安慰。
大太太推开他的药碗,神色郁郁道:“睡一觉就能将母亲的掌事钥匙要回来吗?”
安沉林将药碗放到床前矮几上,叹口气道:“那掌事钥匙何尝不是枷锁?祖母收了你的掌事钥匙,也是卸了母亲肩头重担。”
“你还小,你懂什么?”大太太没好气。
安沉林当然不懂,手握掌事钥匙,一年到头私房小金库会有多少明里暗里的收入?
钱这东西,有谁怕多的吗?
“母亲,说不定祖母气消了,就将掌事钥匙还给母亲了。”
“二房三房四房的人好不容易得了这机会,还会放过那掌事钥匙吗?不知道这段时间该怎么争得头破血流呢!再说,有花畹畹从中作梗,你祖母对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好感,你认为她还会把掌事钥匙还给我吗?”
大太太越想越气,自己有这样的下场竟是拜自己的亲儿媳所害。
不,不,那个村姑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她的儿媳。
莫说她只是皇上皇后的义女,就是正宗的公主,她也不稀罕!
蛇蝎心肠,恶毒的女人,害了她,害了她的两个女儿,她不能由着她再祸害她的儿子!
安沉林道:“母亲,这件事情原就是你和大姐对不起畹畹,大姐为什么不让畹畹去赴宴?你又为什么要谎称畹畹传染了烂喉痧?大姐被禁足,你的掌事钥匙被祖母没收,说到底都是你们自己作的,和畹畹无关!”
“你……”大太太一把推开安沉林,气得重重咳嗽起来,“你还是不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亲生儿子?”
“沉林当然是母亲的亲儿子。”
“那你为什么帮着别人,不帮自己的母亲和大姐?”
“母亲,”安沉林郁闷,“畹畹她不是外人,她是您的儿媳!”
“不!”大太太凄厉地喊:“事到如今,我和她花畹畹势不两立,无论她用什么来压我,皇上也好,皇后也好,皇太后也好,我都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沉林,我绝不会让她和你圆房的!”
安沉林看着史佩玉执拗的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婆媳是天敌呀!
安抚了大太太好久,终于才让大太太睡下了。她是自己折腾得力气全用光了,才睡下的。
安沉林走出芙蓉苑时,不由苦笑了一下。
“大少爷,您要去香荷苑看看大小姐吗?”云生在一旁问他。
他摇了摇头,只怕到了香荷苑,又是和芙蓉苑里劝说母亲时一样的光景吧。
母亲执拗,大姐执拗,二妹妹也执拗,他夹在畹畹和亲人之间好累。
安沉林伸手拍拍云生的肩道:“云生,我这个大少爷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