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北并不知道她今天无意中严重讨好了二老板的主教练,她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忙。

‘桑德斯家族在法律界崛起的这么快,我早就知道是有问题的。’

‘果然是令人发指的恶心交易。’

‘《国家报》的兄弟是《阿斯报》,然后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老桑德斯的儿子就是阿斯的记者,呵。’

‘给一个穷凶极恶的诈欺犯做代理律师起家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我觉得律师做过一起严重犯罪的被告人的代理律师,这本身没什么不对,”顾北盘腿坐在自己房间的地上,一边看着之前的新闻评论,一边说,“如果要回应这样的质疑,唯一的入手点就是法律本身,我说的对吗?”

桑德斯专心地看着顾北,“我也是这么跟我父亲说的,我当时的意见是从辩护律师的存在合理性角度解释这个问题。被告辩护律师这个职业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确保法律的公平,保证所有的被告都有辩护权,以防出现重大的错判,或者被诬告。这本身是法律史上非常重要的一步。”他看看顾北的表情,“呃……我说错了?”

“当然没有……”顾北迟疑了一下,“你说的很对,但是,你要考虑到老桑德斯先生当时代理的案子,是一桩几乎完全没有异议的……非常重大的商业诈骗案。而且,恕我直言,对方攻击你父亲的重点就是他们怀疑你父亲和那位前商业巨头有非‘必要’来往,并认为你父亲当时是希望通过帮对方脱罪,以换取某种非常规的生意帮助。这种事,正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确实如此,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并非如此,所以才很难通过‘讲道理’来公关掉。”

桑德斯看上去有一点儿沮丧,“你说的对,我们已经尝试过我的计划了,但是显然失败了。而且更严重的是……”

“你的确不该请《国家报》来刊登这个消息——考虑到它和《阿斯报》属于同一个集团。”顾北带着些遗憾看了看他,“这的确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桑德斯家族勾结媒体的印象。:“但是!我希望你父亲能把当初的事告诉我,完完整整的!因为一旦对方发现了任何一丁点儿‘非常规帮助’的证据,那我们现在做的事,就全部都毫无意义。我必须知道,桑德斯家族曾经是否从这次代理中,得到过除佣金以外的、反社会道德规范的报酬。”

如果真的有什么交易的话,顾北可能就要重新考虑自己的这份‘兼职’了。

桑德斯皱皱眉,“没有。我父亲当时的用意非常简单,他只是需要一个代理工作,而这个案子当时偏偏就没有哪怕一个律师愿意代理——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案子不可能赢,谁都不愿意无缘无故的提高自己的败诉率。所以我父亲接手了,他希望把这个案子做得好一点——他对于所有的工作都是这样的,但也仅此而已。他在庭上的辩护词,都绝对没有一丝一毫歪曲既存事实。这个案子的庭审是有视频资料的,你可以找出来看看。”

顾北干笑了一声,“安东,你要知道,我距离能听懂一场西班牙文的庭审,还有一段路要走……”

“抱歉。呃,我只是想证明,我父亲在那次代理中,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也没有任何违法的意思。”桑德斯似乎有点儿尴尬。

顾北摇摇手,“没什么,这是我的问题。我会尽快提高我的西班牙文。”她看上去似乎是在对桑德斯,也似乎是在对桑德斯家族做出什么承诺——至少桑德斯的确产生了这种感觉,“不管怎么说,如果老桑德斯先生可以保证这些的话,那么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而且,我认为我们最大的胜算在于老桑德斯先生这些年的慈善行为,以及每年都坚持义务为穷人打几个官司——这都是非常好的事情。”

她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么说没什么说服力,就在ipad上打开了备忘录,啪啪地戳了一阵儿。

完事之后,她把屏幕转向了桑德斯。

[被告的辩护权:沽名钓誉与捍卫公平]vs[是否有人伪装成正义的化身]

“前者是你当初授意的那篇稿子的题目,这个题目很好,但是过于学术了。即使是我这样一个对法律并非毫不感兴趣的人,也很难想要点开看一眼。而且,我看了英文版,你通篇都是在解释一个学术问题,直到文章的最后,才提到了你的这次公关项目。对于你针对的群体来说,这个太没针对性了。”顾北解释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从法律本身入手,但是换一个角度。”

“商业诈骗案的原告是谁呢?是另外一个商业巨头。那么我们就有机会把你父亲塑造成另外一个形象,比如——一个怀疑本案背后具有阴谋诡计的年轻律师,在为被告做辩护的时候本着一种完全善良的心,希望尽一点自己的努力以维护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同时,像你说的,为了法律本身的辩护权平等问题出力。”

……桑德斯看着顾北,没说话。

顾北抿了一下嘴唇,“所以?你觉得这个角度不好?”

“不是……我只是有点儿惊讶。”桑德斯耸耸肩,“你继续说。”

太好了,顾北觉得自己一定会讨厌那种‘这不好,那不行’的委托人,不挑嘴就好。顾北舔了一下嘴唇,“当然,要想达到这个结果,绝对不是一篇稿子就能解决的。首先,第一步我们还是需要prisa集团下属的媒体来完成,不过这一步很简单也没什么太严重的倾向性,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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