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诉四月好不好,你妈住院不是需要钱吗,我可以帮你……”

“我怀孕了。”女人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要我怎么办?或者打掉这个孩子?”

这一个消息,不亚于小型炸弹,轰的一声在这个新房里炸了开来。箫离终于难掩怒气,猛地站了起来,过去拉四月的手,“走,这个婚不要结了,这样一个脚踏两条船的男人,就送给电话里那个叫秦芹的女人吧。对了,你们领证了没?

四月神色默然,继续听着电话里的对话,“不可能的,我们明明做好防护措施的,怎么可能会有孩子?”齐遇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四月厌倦地阖上了眼。

“齐遇。”女人忍无可忍地叫了他一声,“你这是在怀疑我吗,我为什么要拿这个骗你。”说完这几句,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纸张摩擦声。应该是秦芹给齐遇看了孕检报告。

“秦芹,我……”电话在这个时候掐断了。四月看了看箫离抓住她胳膊的手,闷声闷气地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在这个电话之前,我还抱有希望,觉得阿遇会回到我身边。”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箫离肯定地说。女人的发丝如瀑,优雅地挽成一个发髻,他看着她头顶处的一只簪花,突然失了语。

“是啊。”四月缓缓地挣脱开了他的手,起身走到了卧室唯一的一扇窗户处。透过窗户上贴的囍字,她看着窗外的风景,修长落拓的身形,像一幅挂着残妆的美人图。

她在她这一生最美的时刻,接受了这样一个惨淡的结局。

“前不久,秦芹来找过我。”她轻声开口道。

“那你……”看着她的剪影,箫离欲言又止。

女人回过头,没有眼镜遮盖的双眼黯淡无光,她自嘲道:“我故意装作不知道,我在赌,赌齐遇对我的感情。可是我现在突然不想赌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像抓住浮木一样紧紧地攀附着别人,总是会失去的。”说完,她转过身,笔直而有力地踏出了她的第一步。

箫离静静地在她后面看着,看着她没有感情地跟众人宣布道:“对不起,今天的婚礼宣布作废了,你们继续吃饭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话音未落,人群中陡然炸开了锅,你一句我一句,争先恐后的跑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四月没有回应,一声一声地说着抱歉。小李跑过来问她:“四月姐,为什么取消婚宴啊,出了什么事了?”

“没有什么事,我身上租的旗袍一会儿脱给你,你回去的时候顺便带回到婚纱店。”四月避重就轻,不愿多谈。混乱的情况的持续了一阵,等到人去楼空,不过过了两个小时。毕竟只是点头之交,众人跟她并没有多大的交情,表面上的关心和客套也就只维持了一会儿的时间。

等到众人都离开了,面对着喧嚣过后的冷寂,她只是沉默地拿过抹布,慢慢地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箫离本想留下来陪陪他,但是上级领导一个电话把他叫了回去。临走时,他神情复杂,言简意赅地说:“有事,一定要打我电话。”

“嗯,路上小心。”四月关心了一句,看着身边最后一个人走了,她突然没了收拾的心情。将抹布扔在桌上,她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上去,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四月沉默地接过,听着手机里的女人说了几句,她面无表情,嘴唇微动,默默地吐出了几个字:“你赢了。”


状态提示:20.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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