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放下泡面,扯了几张纸巾擦嘴,眼神却没遗留掉时迦脸上的一丝变化,他敛了表情,蹦出一句话:“时迦,你什么时候转性了?”
“……”
“你说你没事,突然这么温柔是发哪门子的疯?”
“……是我不该提让你回国的事情。,“阿南,过些天你回英国吧。”
客厅内,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相对无言。
时南的脸色微白,很不好看。
水晶灯光打在她的面孔上,时迦微垂下脸,睫毛投下长长的剪影。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时迦从餐椅站起,开始收拾餐桌。
拉开椅子,转身进了厨房,将泡面桶丢进垃圾桶——
时南觉得很烦躁,他想破口大骂她蠢的没救了,可是当言辞划过喉结时,却竟是无言。
十六岁的年级,是张扬的,是叛逆的,是桀骜不驯的,而十六岁的时南除此之外,比任何十六岁的少年都过于早熟,他的张扬,他的叛逆,他的桀骜不驯,因为他的成长岁月,变得张牙舞爪,他不信任何人,连同他自己。
时南在心底低骂着时迦。
他甚至在想,这该死的女人知不知道,他因为她那一句回国的话,整夜整夜的失眠。
“!”
时南破口低声咒骂,烦躁的从口袋抽出烟,点燃——
一口接着一口的抽,完全没有节制。
时迦从厨房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皱着眉,几步走了过去,伸手一把将他叼在嘴上的香烟扯了下来,丢进水杯,星火在水中一闪即逝,渐渐晕开一圈浑浊的黄。
“把烟戒了。”
“别管我。”
“那你想让谁管你?”时迦轻扯了下嘴角,冷声发问。
时南拨弄手指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正常,散漫的表情,却无法掩饰眼底的波涛汹涌。
屋内打着暖气,很暖,时南早已把脱下了外套,只身穿着一件薄薄的线衣。
线衣看上去偏小,袖子也短了一截,袖口领口都有被磨过的痕迹。
“我不走了。”
时南的声音冷冷清清的,他并没有在询问时迦的意思,而是彻底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
“我既然坐飞机回来,就没打算回去的意思,”她不吭声,时南也没打算沉默,“我来之前已经把学退了,你帮我在江城找间学校。”
时迦没回答,盯着他问:“怎么不换一件新的?”
“……”
时迦的思绪有些飘,时南不开口,她却能猜出他在想什么:“要不要去一趟浙江?”
她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微哑。
时南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他抓起外套起身要去睡觉。
身后,时迦的声音却依然平静的响起:“一起去看看外婆吧,她挺想你的。”
步入一月,浙江的天气湿寒的让人觉得难受。
夜晚的天空朦朦胧胧的,没有一丝星辰,能见度极低,时迦不喜欢黑夜,因为黑夜或多或少让她产生恐惧。
这里是一处交通并不便利的小县城,唯一与外的交通工具便是大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