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没再进来,时迦也早已将手机放回了包内。
“姐,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我只希望你健健康康的活着,嫁给好男人,生个漂亮的双胞胎……”时迦脑海里没由来的蹿出去年夏天,时南躺在重症监护室攥住她手说的那句话,苍白而消瘦的面颊。
那一天,连时迦也差点以为,时南已经撑不下去了……
公交车到点,时迦从位置上起身。
这个站点,下车的人并不多,可上车的地方却是人满为患。脚踩下地的瞬间,时迦似是听到了一声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咧咧的咒骂声提高了几个分贝,让整个站台的人都清晰的听到那一抹气急败坏的吼声:“草,我说你这大妈缺根弦还是眼瞎啊,往哪儿踩?”
时迦这次算是真真切切的听清楚那抹声音。
不算太熟悉,却也不陌生,她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偏头看向上车口。
一眼,那张酷似的面孔,便被她认了出来,相较于一年前,眼前的青年剃去了当年那一头红毛,只留了一个极短的平头,皮肤黝黑,本就染着戾气的眉心,如今更是深刻了几分。
“睿哥,要不算了,咱们打个车也一样。”
跟在青年屁股后边的一个同样年岁的心下一惊,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就怕他在大庭广众下冲上去把人家中年大妈给打了。
“是啊,睿哥,打车的钱咱们几个小弟出。”跟在另一边的一个染着一头黄发的青年也跟着说。
被唤睿哥的青年面容阴鸷,浓眉煞气重的让人发憷,就仅仅一只耳朵上,便打了七八个耳洞,银色耳钉,在太阳光下明晃晃的足够扎眼。
公交车这时候也因为载满而关上,离开。
“******!”青年冷眼瞧着开走的公交车,低声咒骂了一句,整张脸都黑了一半,伸手摸了摸裤袋兜里的几个硬币,心底又是一阵腹诽,伸手拍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跟班,“狗子,你去拦辆出租车过来。”
“睿哥,我这就去。”被唤狗子的人一听,立马转身。
跑的太急,也没看清跟前的人影,直接整个人一头撞了上去。
时迦正打算转身离开,余光一瞥下,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
胳膊肘被撞的差点脱力,身子倒退了几步,差点掉下机动车道上去,堪堪的站稳脚,便随着一声声的“对不起”,胳膊肘突兀的被一双手跩住。
“呵,没想到啊,姓时的,我们俩可真有缘。”
夹带着一抹森冷的笑,身边响起的声音正是属于那个被几人吹捧的唤作睿哥的少年。
时迦被撞的险些脱臼的手好不容易恢复了知觉,却又被对方攥住,心底不免升起一抹怒意来,她那双清冷的眸子落到那人脸上,唇角微噙,声音冰冷:“放手。”
“一年不见,见了面怎么着也得打声招呼不是?”青年阴鸷的脸上染着玩味的笑意。
戏谑的目光,几乎毫无忌惮的落在时迦的脸上,眨都不眨一下。
“江睿,松手,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时迦用极为冷硬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唇抿的有些紧。
作为江韵的孪生弟弟,江睿的面容几乎和江韵有着八分相似,若不是因为江韵这两年的疯狂的消瘦下去,两个人恐怕还要酷似。
“不用急着走啊,我都还没感谢你一年前的‘见义勇为’,你说是不是?”江睿半垂下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自己的鼻梁,声音带笑,却是冷笑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