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汜水关之战
“我兄长在世上一日,司徒便不会放我走么……”望着那大开的牢狱之门,关羽脸上泛起几许苦笑。
一面厉声说着不会放自己走,一面却如此信任自己……
兄长……二弟我怕是此生与兄长……
想着想着,关羽不禁想起方才江哲说的……
“司徒为何如此?为何?”虎目睁圆,关羽凝重地望着眼前的江哲。
“欲说的,在下已经说了,云长还有何不明?”背对着关羽,江哲淡淡说道,“此地狱卒,皆被我喝退,而在下,又手无缚鸡之力,云长乃当世之虎,若是欲强行而出,在下亦不敢阻拦……”
“……司徒言重了,”只见关羽脸上露出一副浓浓落寞之情,黯然盘坐与地,摇头说道,“司徒乃关羽敬重之人,关羽又何敢放肆,我只是不明,为何司徒定要逼迫我兄长……”
“刘玄德……”江哲缓缓转身,望着关羽一字一顿说道,“人杰也!如今天下诸多纷争,我却是不想玄德亦来搅浑此水,乃防渐杜微。需闻,搏虎,当先去其爪牙,而云长与翼德,正是刘玄德之爪牙……恕江某不得不如此!”
“……”关羽长长叹了口气,依着墙黯然说道,“司徒当真乃实诚,道出实言,关羽对司徒却是生不起一丝恨意……也罢,司徒还不如当初莫要救我……”
“云长何必如此?”江哲微微一笑,对关羽正色说道,“我信得过云长,是故对云长实言:江某所求,乃是云长留于此地,不为玄德所助,除去此事,云长不管做什么,在下都不会过问,闲时出去许都走走无妨,心念你兄长、寄书一封亦无妨,我只求,云长留于此地!”
“……”关羽闻言,脸色古怪地望着江哲,皱眉说道,“司徒就不怕我趁机遁走?”
“云长会么?”江哲微笑问道。
关羽顿时哑口无言,迟疑了良久终究自然叹了口气,忽然,他却是望见江哲递过来一本书……
“会么?”关羽喃喃自语一句,望了眼那大开的狱门,犹豫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期间,关羽碰到不少曹兵,然而却是无一人上前阻拦,也就是说……江哲所言非虚!
关羽有又是叹息又是感慨,走出大牢望着渐渐昏暗的天色。
“关将军?”忽然从远处走来一队狱卒,对关羽恭敬说道,“将军是要去街上走走么?”
“我早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关羽摇摇头,忽然心下一动,犹豫对那人问道,“我……可否出去?”
“那是自然!”那狱卒笑着说道,“司徒下令,只要不出许都,且将军不管身在何处……”
关羽心中一愣,面上泛起几许羞愧之色,叹息说道,“狱内甚是气闷,我便出来走走……”说着,他又缓缓朝内走去。
司徒心胸,实非我等可比……
只不过……
走到自己牢房之内,关羽手捧《春秋左氏传》,有些苦笑不得……
“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室以声子,生隐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公……公……咳!是以隐公立而奉之……”勉强结结巴巴读了当首一句,关羽面色更是涨红。
“司徒啊,你好意关羽心领,只不过这……嘿!”关羽将书籍放置一旁,哭笑不得。
“蹬蹬……”忽然,一名曹兵走了进来,望着关羽恭敬说道,“关将军……”
“在下已不是什么将军了,就叫我关羽吧!”关羽淡淡说了一句。
“岂敢岂敢,小的怎敢冒犯将军虎威!小的只是来对将军送食的……”只见那曹兵恭敬说了一句,恭敬从篮中取出几个粗碟。
“唔?”关羽一抚长须,凝神望着那几个粗碟皱眉问道,“敢问,关某饭食,与狱中旁人可有不同……唔,狱中罪人所食皆是如此?”
“啊?这个司徒大人不曾吩咐,若是将军不满意,小的这就去叫人……”
“不必了!”关羽皱眉说了一句。
“哦,小的差点忘了,”在关羽疑惑的眼神中,那曹兵蹬蹬跑了出去,随即抱着一个酒坛进来,对关羽讪讪说道,“这是司徒吩咐小的等人,每日为将军购得一坛……”
“你怎不早说!”关羽低声责怪道,“你方才不是说……”
那曹兵一脸讪讪之色,犹豫说道,“将军方才只闻饭食呀……”
“咳!”关羽面上红意更甚,伸手说道,“你不知为将之人,当是得饮酒么?罢了罢了,速速将酒水与我!”
“诺!”那曹兵将一坛酒水,抱拳而退。
深深望了一眼那酒坛,关羽长长叹了口气。
不偏不依,不宠不辱……司徒真乃大善之士!
想着,关羽拍开泥封,深深吸了一口气,朗笑说道,“好酒!知我者,司徒也!”
说罢,他抓起酒坛,仰头便饮,数息之后,一抹嘴角,拍腿赞道,“好酒,当真好酒!”正欲再饮,忽然瞥见被自己放置一旁的《春秋左氏传》,微微一笑,取来手上。
“有无人耶?可否为我多置些烛火?”
与此同时,司徒江府之内,江二夫人正一脸古怪地望着自家夫君。
“夫君,书呢?”
“什么书?”江哲一脸平静。
“便是夫君方才带去的书呀,春秋左氏传……”蔡琰歪着脑袋问道。
“哦,给云长了!”江哲心如止水,淡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