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若兰…”
林逸轻抚过她额际的留海:“若兰…”轻声喊过,她醉了,辗转的埋入被褥,只若有若无的回应过他:“嗯?”
“若兰…”
她不知谁在她耳畔低语着:“在那三年里你过得好吗?”
她痴痴的笑着,男人的声音不知何时消逝。
夜深人静,她头疼的厉害,扶额,缓缓睁眸,那紫色的纱幔轻轻垂下,仿佛有风拂过,纱幔卷起,若有若无,她看着头顶的吊顶上,那一圈散着淡淡荧光的流星,在她眼里闪烁,她眯着双眸,望着繁星里若隐若现的字母:
apo…
jetaime…
euae…
ich…
ikhouvanjou…
…
…
无数个单词,藏匿着,隐隐约约的泛起淡绿的萤光,流光溢彩,美不胜收,可她不解其意,她按压着跳动的太阳穴,醉的太深,她口干舌燥,只觉胃翻腾的厉害,绞痛着,她起身,摸过床头柜的水杯,却不料手心不稳打翻了,冷水湿过那个纸盒,她连忙拿起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手机,项链,还有日记。
她立马抽过纸巾擦过,擦拭的干干净净。
手机已经关机充满了电池,待它干爽,她打开,荧光在黑夜里刺目,她俯身在床头边蜷着身子,片刻时间,嘟’的一声,手机开启,醉意朦胧,手指点过那条未读的信息。
“我爱你!”
mysuhine!
整个世界如同天旋地转,那三字毫无预料的撞进她脑海,发送时间竟是三年前她被捕的那个凌晨,这是她与他曾经错过的三个字。
apo我爱你,
jetaime我爱你,
euae我爱你,
ich我爱你,
ikhouvanjou我爱你,
她不会知道他用全世界所有的语言,汇成一首爱她的诗句,凌若兰猛然的握唇,手指尖早已颤栗不已,鼻尖酸涩,眼底的濡湿终汇成苦涩的眼泪,唰的一声,泪流满面!
我爱你,
比任何柔情百转的情话都缠绵悱恻,心醉驰迷。
我爱你,
仿佛感觉到他埋于她怀中,一遍遍的轻诉,一遍遍的呢喃。
我爱你,
可是她撞进了三年前那段黑色而可怕的记忆,那天她被那群女囚围困厮打,身下血淋漓一片,她疼的昏迷,耳边是一阵混乱,再睁眸转醒时,眼前白花花的一片,空气里渗着刺鼻的药味,她手背一阵阴凉,床头边杵立的木架上挂着点滴瓶,药液静静滴落,她抚过小腹,不再抽蓄的疼痛。
她的病房还有警员看守,不由一会,医生例行查房,询问过她身体是否有哪里不适,她轻蹙着眉心,医生安抚道:“你刚小产,这时候更得注意休养,若是哪来不适,及时告诉我。”
凌若兰瞠目,不解的回望过医生,她说什么?!谁流产?是谁流产?
“你说什么?”她不可置信的问着:“你到底说什么?”她的声音微微的沙哑,却带着几分怒斥,她不信,不信
“你怀孕快三个月,正是胎儿最不稳定,最容易滑胎的时候…”
孩子快三个月,孩子,她和孟宸轩的孩子,不,
别说了,别说了,
“不”她情绪忽然剧烈波动,起身像疯了一般拔了手背上的针头:“孩子,我的孩子。”她砸了药瓶,砸了枕头,砸了病房里一切能砸的东西。
“你冷静,冷静下,”医生立马上前制服她。
可她扶着墙壁,头狠狠的砸上去,她恨自己,恨自己不顾一切,却守护不了她的孩子。
两名警员闯进,立马挟制住她,医生劝言:“你身子还很虚弱,好好休养,你还年轻,再这样闹下去,否则以后你连生的机会都没有。”
她被压在白色的床单上,泪水染湿着棉质的布料,眼前浮现的却是猩红的血痕,她崩溃的哭着,丧尽了力气,凌若兰那刻才发觉,没有什么比失去孩子更令她痛苦,那是她的骨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是的,她绝望,她切斯底里,就好像坚筑的高墙一瞬之间轰然倒塌,终于,她再也撑不下去。
他一次次探望她,被她一次次拒绝,她不见,
直到有一天他未再来过,她被调离,住进了单独的牢房。直到有一天李亦然前来探望她,她不想见他,却还是见了,两人相隔着冰冷的铁栏,她看着他静静的吸着香烟,他看上去永远是那样衣冠楚楚,儒雅温文。
“若兰”李亦然轻轻的喊过她。
“你来干什么?”
她瞥过他。
他看上去永远是那样衣冠楚楚,儒雅温文。
“若兰,”李亦然轻喊过她,
“你来干什么?”她的语气很冷,对他置若罔闻,他神色里窥探不出愠怒,却静静的睨着她:“为什么你还是那么倔?”
她颔首回望着那双厉眸,
“你知不知道你固执起会让人绝望?!”
李亦然抽回视线,他给过她机会,可她宁为玉碎,宁愿自毁,不为瓦全,断了后路,选择这样的决绝,没有哪个女人有她这样的勇气和决心,他说过他欣赏她,赏识她,这句话是真的。她恨他吧,是的,她恨他,可即便她对他满眼的恨意,她却不吭声,仿佛连怨骂都不屑一顾,李亦然看着她,她最拿手的就是冷暴力,苍白的容颜是一抹决然,不言、不语、不屑,她是怎么做到的?
“孟景荣死了。”他淡淡的说开:“今天是他的九七,孟宸轩不会来,正给他老爷子披麻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