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越来越冷,寒风从我的脖子灌入全身,从头皮冷到了脚指头,我忍住不发抖,双腿和灌了铅一样。挪不动步子。睁眼一看,不知道哪里冒出的手。正抓住我的脚踝,使劲往下拉,身后的小路上,从土里不断冒出一只只手,向我伸过来。我潜意识就要往前跑,这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整条小路上。全部都是一只只腐烂的手从土里伸出来,小路的尽头,我在浓雾中隐隐看到了刑场两个字。一阵风过,飘来阵阵腐尸的恶臭,夹杂着血腥味。
一只手从我的脚下冒了出来,两只肥大的蛆在手指上爬来爬去,考虑着怎么下口,还有一条,从手指缝的小洞里钻了出来,一副享受的样子,呼吸着人间的清新空气。我咽了咽口水,哪里还看得下去,越来越多的尸体从小路里爬出来,朝我走了过来,时不时哀嚎两声。前面还有头从土里冒出来。眼眶里爬满了蛆虫,上下颌一张一合,嚼着泥土。很是享受……
我背着包转身就跑,也不管是什么地方了。这么多鬼东西,就算我再厉害,光是尸体就能把我给压死。我也不知道自己背着背包往前跑了多久,雾很浓,我看不清旁边的景物,只能看见脚下的路,连这条路有多宽都看不清楚。
在我实在跑不动大哥时候,我总算看到了人影,一群人站在牌坊后面,向我招手。经过刚才的事情,我的心里有些后怕,会不会出了狼窝,进了虎穴。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按道理说,背包里的泥人已经被我封住了,作乱的应该不是它才对。
“远方来的客人,天色已晚,不如进来歇歇脚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着了魔似的跑了过去,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带着一群人站在村口,男女老少的,看我来了都很高兴。
“老伯,请问你们这是哪儿,我要怎么去县公安局啊?”跑了这么久,我有些气喘,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怎么自己的灵力会用不上,我闭眼,竟然感觉不到自己体内灵力的存在了。心里一沉,难不成自己这下真的进了鬼窝了。
被一群人推搡着进了村子,我并没有注意到村口的那半块石碑上刻的是什么。每个人看到我都很高兴,村子里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应该是赶上了办喜事。我假装脚崴了,一把扶住那老伯的手,老伯看着一点都不瘦,可是我的手搭上去,摸到的都是骨头,冰块似的,没有半点温度。到现在我要是还不明白,就真的别混下去了。
问题的关键是,自己从学校出来开始,就应该一直在幻境中,那这个幻境的关键点是什么。我留意着周围的建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今儿是王大哥结婚的日子,大家都高兴,所有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了。咱们村有个习俗,谁结婚啊,一定要凑够了十桌满满的人,寓意十全十美。这不,大家都在村口等人不是,没想到等到姑娘这么水灵的人,真是我们村的福气。”那老伯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和我解释。
“呵呵!看来我运气还真是好,那就让我也来粘粘王大哥的喜气。”我笑笑,和这老伯打着太极,村子里冒出来的人影越来越多,拐弯处是一家大户,大红漆门半开着,的确够喜庆的,像极了张开的血盆大口,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见机行事。
“刚刚我看姑娘你行色匆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说来兴许大家都能帮得上忙。姑娘要去公安局,恐怕要等到天亮才能离开了。”
我应了一声!
“哦,没关系。就是刚刚走在路上,一个人有些害怕,所以就……呵呵!”一边说着,我跟着那老伯进了红门大宅子,里面摆满了大圆桌,一桌十个人,里头还有一桌,只有那桌还剩下五个位子。
“你就和新人坐一桌吧!还有两个位子正好是主婚人的,都到齐了,我去通知大家,可以开始了。”我不知道被谁按住坐了下来,这桌有五个人,一对年轻男女,还有一对夫妇,和一个小孩儿。小孩儿不停的吃东西,看到我坐下来,有点害怕,大眼睛圆溜溜一直看着我。
咚!咚!咚!
三声锣响,又是一阵鞭炮的声音,媒婆搀扶着一身大红色新娘服的人走了出来,打红盖头盖住了头,媒婆脸上的的胭脂晕开,眼角一颗大黑痣,尖嘴突眼,这一笑,白粉一层层掉下来,比面无表情更加恐怖。另一边,一五大三粗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寿衣走了出来,大红色的帽子戴在头顶上,头大帽子小显得有些滑稽。
这新郎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满脸横肉,一道疤从右边额头一直开到了左边的颧骨处。虎背熊腰,足足有我这样身形的两个半,我看新娘很纤瘦,个子比我高出了一个头,这么高的,应该生前长得很漂亮。这还是我第一次碰到冥婚这种事。系找史圾。
那媒婆拉扯着嗓子挥动着手里粉色的丝绢喊到“有请两位主婚人上座!”下面掌声一片,我被这媒婆的声音吓得一抖一抖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没有出声,就看着。旁边的妇人给我倒了一杯酒,我对她笑了笑,没有端起来。
从堂上的两边走出来两个人,男的穿着唐装,手里拿着折扇,女的身穿玫红色的旗袍,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前凸后翘,让我挪不开眼的是他们的脸。我眨了眨眼睛,人还在,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男的长了一张季晓枫的脸,女的长了一张秦凝的脸。
不!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