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走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尤茜跪在老太太的面前,求着老太太把孩子还给她,然而老太太却只是挺着背脊,一动未动的坐着,甚至都没有上前扶一把。程旬旬觉得尤茜愚蠢,若真打算跟周家断绝关系,一早就应该有所防备,而不是事到临头上门来丢人现眼,最后依旧带不走孩子。
程旬旬只驻足了一会,转身走的时候,不偏不倚对上了安盺的目光,她愣了一下,旋即就冲着她微微一笑,算是一种无声的招呼。安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再看她的时候,她的视线已经转到了别处。
这热脸还真是硬生生的贴在了冷屁股上,不过就这一眼,程旬旬倒是感觉到了安盺对她的敌意,有些莫名,但十分强烈,不知道为了什么。是对周衍卿还余情未了吗?
那这两个人也真是够好笑的,对彼此都有情,那折腾个什么劲?可转念一想,他们不这么折腾,她这周五太太又怎么来呢?她应该谢谢安盺的折腾。
这会她的心境倒是十分平和,再没有那莫名其妙的波动,她应该清醒一些,今时今日她在周衍卿面前还没有闹别扭的资格。她该做的是,不停的给他顺毛,让他高兴。
她缓缓抬眸看向了坐在一侧,一直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的周衍卿,说:“你找我有急事?”
周衍卿的视线落在茶几上那一串糖葫芦身上,不等他问,程旬旬就主动开口,“刚刚去司机那边拿回来的,上次出去找鸟的时候买的,虽然不能吃,但摆着看看也是好的。不接你电话是因为都在一个屋子里,就不浪费这电话费了。”
“想的挺周到。”周衍卿也没有责备,只起身拿起了桌上的那串糖葫芦,说:“既然专门去拿回来的,是不是该找个地方专门摆起来?”
程旬旬看了他一眼,周衍卿就起身将这糖葫芦插在了鸟笼上,惹的那一对相思鸟叽叽喳喳好一通叫。
“这里可以吗?”
程旬旬弯了眼角,笑说:“挺好的。”
……
尤茜并没能把小谦带走,无论她怎么哭闹,老太太始终都是一句话,“小谦是我周家的孩子,我有责任好好教育,你这个当妈的没时间没精力教育儿子,那就由我这个老太婆来,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你们应该让小谦自己选择!”
“小谦还小,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凡事由我替他做主了。”
窦兰英的态度十分强硬,尤茜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抽抽搭搭的说:“你们究竟要怎样才肯让我带着小谦走?”
“小谦如今五岁了,还不知礼数,性格顽劣。子不教父之过,不过周麟那性子,我也不指望他能把孩子教育成材。可你不懂,若是没记错的话,你的资料显示你还是个高材生,所以我才放心把孩子放在你们身边照顾,可结果呢?”
窦兰英站了起来,示意安盺把人扶起来,说:“你若识趣就该知道在媒体面前怎么说话,这婚离不离是你们的事儿,我也管不着,但怎么个离法,最终的结果跟你能不能与小谦见面,见一次有很大的关系。”
“这个就看你自己的抉择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跟周麟好好谈谈。趁着他现在还没有离婚的心思,等有了这心思,你就真得不偿失了。”
说完,她便回头看了清嫂一眼,用眼神示意她送客。
尤茜依旧抽抽搭搭,本想再见小谦一面,然而窦兰英已不再理她。
待程旬旬他们下楼,周宅又变得一片清净,不过还是能隐约听到小孩的哭声。程旬旬见到平日里带小谦的保姆时,多少有些惊讶,周宅内就一个孩子,谁都知道在那儿哭闹的人是小谦。
平日里没有人跟小谦玩,他多半是自娱自乐,或者捉弄保姆。他十分顽劣,不知道是不是对程旬旬有些记仇,每每撞见,他看她的眼里多半都带着敌意。
好多次都顽劣的拿虫子吓唬她,所幸程旬旬是不怕这些,也不同他这个孩子计较。真不耐烦的时候,就躲着点,避开他总行了。
那一日,谁也没管小谦,哭声断断续续,老太太坐在客厅内仿若未闻,喝她的茶,谈她的天,半分也不理会那五岁的孩子此时此刻需要人去安慰。到了晚上八点多那哭声就彻底没了,估摸着是哭累了。
不知是不是怀着孩子的缘故,程旬旬竟然有些担心,总觉得这样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会不会太过于苛刻了。但没人敢说,连一向温良的清嫂都不为所动,那就表示这个决定,任谁说窦兰英都不会动摇。
程旬旬觉得心烦,早早就回了房间,回到房间那声音算是彻底的没有了,她如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始终心绪不宁。不知是被小谦的哭声闹的,还是小张的事儿惹的,亦或者周衍卿。
周衍卿夜跑完回来一身的汗,别人都选择晨跑,偏偏他有空便夜跑。林荫道上,他碰上了周衍松,这一身的装备,看着似乎也是来夜跑的。
不过按照周衍卿的了解,周衍松是从来不运动的人,他很忙,忙到连运动的时间也没有。几个兄弟里就他最忙,却最是无用,也不知道是忙错了方向呢,还是刻意忙给别人看的。自那件事之后,他们兄弟二人不和是整个家族都知晓的事儿。
周衍卿也试图修补过关系,不过周衍松并不领情,就盯着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耿耿于怀,眼界太窄。这会忽然上来打招呼,周衍卿倒是有点受